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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滿斜著眼睛看女郎紅透的臉,又瞄一眼信。

  「女郎,將軍要給你吃什麼?」

  馮蘊慌忙將信收入袖中,沉下臉來。

  「今日龔先生該來上課了吧?這裡不用你侍候,去找龔先生讀書去。」

  龔子熙是以前玉堂春的帳房先生,眼下也兼了馮蘊莊子裡的西席,每兩日過來上半天課,主要教莊子裡的人,一些簡單的字,還有算學。

  小滿一聽要上課,頭就炸了。

  再顧不得女郎要吃什麼了……

  -

  花溪村有一座老祠堂,但在早些年的戰亂中破敗了,房梁倒塌,里里外外長滿了雜草。

  但今日祠堂前的槐樹底下,擠滿了村民。

  張家兄弟今日要在這裡「受笞」,看熱鬧的村民只怕找不到最好的觀賞位,一個比一個來得早。

  到午時太陽最烈,楊大牛才從張家將人帶過來。

  幾條木凳並排擺在祠堂面前,是簡陋的刑場。

  馮蘊坐在槐樹下,表情平淡。

  「張家兄弟所犯之事,想必大家都已聽說,我便不在此贅述了。只問諸位,該不該打,這村規,又該不該執行?」

  村民們馬上跟著起鬨。

  「打得好。」

  「正該打的。」

  「里正娘子還是太善了。」

  馮蘊側目看向邢丙。

  「執行村規吧。」

  邢丙:「喏。」

  部曲手執竹杖上前。那竹杖上捆了麻繩,看上去是為了減少傷害,免得重傷打死人,其實……

  馮蘊讓他們在麻繩上偷偷抹了鹽水……

  邢丙覺得女郎想這損招,真的很解氣。

  不會重傷,但痛苦翻了倍。

  女郎真是好人做了,壞人也偷偷做了。

  「開始——執行村法!」

  邢丙想想那滋味,好不容易才正經了表情,告訴楊大牛。

  「楊什長,你來報數。」

  又特地虎著臉吩咐四個部曲。

  「聽好招呼,不可多打一個,壞了規矩。」

  部曲高聲答應,「喏。」

  張家兄弟臉上黑沉沉的,當眾解褲子扒褲子挨打,讓全村的百姓圍觀他們被人打屁丨股,自然恨得牙根痒痒,可事情發生了,上頭讓他們忍著,他們也別無他法。

  張二餅瞪了馮蘊一眼,爬上凳子。

  其餘幾個見狀,也都沉默著趴上木凳。

  村民們看著纏了麻繩的竹杖,都在說馮蘊良善。

  可隨著竹杖一下一下地往下抽,那一個個白白的屁股由到紅到腫再到破皮,慘叫聲便此起彼落的響徹了老祠堂。

  村民都是吃苦耐勞的人,平常做農活也會有受傷,聽他們叫成這樣,難免輕視地嘲弄。

  「看著長得人高馬大的,以為是什麼英雄漢。」

  「這麼笞幾下就受不了,包。」

  「叫得跟騸豬似的,丟死人了。」

  張家父母也在人群里,他們的表情陰晴不定,可眾人看著也未必太冷血了些,孩子被打成這般,他們除了氣恨,好像不見幾分心疼。

  這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老百姓下了定義。

  馮蘊心裡卻知道……

  這些人都是大內緹騎司的人,未必真有親緣關係,臨時組織的一個「家庭」,哪裡來的心疼?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楊大牛聽著張家兄弟的叫喚聲,數得聲音發虛,有點沒眼看。

  「里正娘子。」他朝馮蘊行個禮,「法村執行完畢了。」

  馮蘊嗯聲,從木墩上站起來。

  「國有國法,村有村規。既執了笞杖,此事就此作罷。今日叫大家過來,是盼著花溪村人以此為鏡……總歸,挑戰我馮蘊可以,挑戰村規,下場如張家兄弟一般。」

  村民們紛紛應諾。

  「我們都聽里正娘子的。」

  「我們守村規,我們必定是守村規的。」

  馮蘊看眾人眼裡有懼,心知立威的目的達到了,微微一笑,禮數周全地朝眾人揖拜一下,帶著部曲掉頭就走。

  只留下老祠堂的一片哀叫和議論。

  -

  花溪村的消息,昨夜已快馬傳遞中京。

  不過隔天,嘉福殿裡就得聞了。

  李桑若冷若冰霜地坐在正殿上,看著垂首而立像個落敗鬥雞似的宋壽安,臉色肉眼可見的憤怒。

  「庸才!」

  像張家兄弟那樣的人物,自然不會入太后法眼。

  她不知道宋壽安派的人這麼不得用。

  「大內緹騎,每一個皆是從禁軍中挑選而出的精銳,到你手上,怎就變成了別人砧板上的肉……」

  李桑若聲音涼涼的,淡淡的,聽不出多少兇狠,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宋壽安,到底是你蠢,還是哀家蠢?」

  宋壽安大驚。

  太后怎麼會蠢?

  「是卑職愚昧!」

  宋壽安額頭汗涔涔的請罪。

  心裡卻覺得冤枉,想他只是一個陶匠,入宮也沒有多長時間,樁樁件件的事情,都是按太后吩咐做的,可責任卻全得他來擔……

  「殿下,卑職這就下令,讓他們把那馮氏的莊子一把火燒了,給太后殿下出氣。」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厲害的報復法子了。

  李桑若一聽,竟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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