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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要守口如瓶。」

  叮囑完,馮蘊又指向屋中的刻漏。

  「半個時辰後,讓敖侍衛知曉我的行蹤。」

  常大才似懂非懂,「喏。」

  第14章 雲川世子

  要瞞過敖七悄悄出府,很不容易。

  但巧的是,敖七入夜就和葉闖吃酒去了,剩下兩個侍衛見馮蘊閉門入睡,自行退守到長門院外。

  馮蘊從后角門離開。

  花月澗在北雍軍進城前就已關門打烊,整條街上悄無聲息,空無一人,從門前行走太過招搖,馮蘊選擇了帶著大滿和小滿從臨河的後門而入。

  門半掩著,一敲就開了。

  往裡是一個清幽的小院,荷塘翠竹,很得雅趣。

  這裡是安渡郡最大的歡場,但背後的東家是誰,普通人不得而知……

  馮蘊也是在前世蕭呈登基做了齊國皇帝後,領兵北上和北雍軍大戰三月再和談休戰的時候才知道,促成和談事宜的人,正是這位中立國雲川王的世子淳于焰。

  而淳于焰當初就在花月澗。

  雲川國與晉、齊、西賀接壤,對晉、齊兩國都依附示好,只稱王,不稱帝。

  淳于焰是雲川王室的嫡長子,常年遊走於大晉大齊和西賀乃至閩越等小國,與各方交好,可謂占盡了好處。

  仆女將馮蘊帶上二樓雅榭,彎腰揖禮。

  「世子,馮氏女郎到了。」

  「許她一人入內。」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漫不經心,清朗如泉,餘音徐徐。

  好聽,也涼薄。

  「女郎,請!」

  仆女撩動簾帷,一股淡香幾乎瞬間攝走馮蘊的呼吸。

  屋裡青煙裊裊,鵝梨帳中香的味道,很是濃郁。

  淳于焰慵懶地躺在軟榻上,隔著一層垂墜的帳幔,馮蘊只看到一個隱約的影子在裡間,廣袖寬袍,窄腰半系,瞧不分明……

  還是那個淳于焰啊,從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馮蘊微微欠身,「馮氏女見過淳于世子。」

  帳幔里傳出一聲冷笑。

  「馮氏阿蘊,不愧許州八郡第一美。」

  分明是褒讚的話,可落入耳朵卻好似鋼針,字字扎人。

  馮蘊前世與淳于焰有些不太愉悅的交集,知道這人癲狂,扭曲,於是眼觀鼻、鼻觀心,禮數周到但疏離。

  「想必世子已知馮氏女來意,我願以農事要術換世子粟米十萬石,宿麥十萬石……」

  「農事要術?」一聲嘲弄,好似在說馮蘊自不量力。

  帘子無風而動,一個僕從捧檀木托盤半跪在前,輕喚一聲世子。帳幔里便探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握住青瓷盞……

  細微的動作優雅至極,馮蘊很難忽略。

  若非前世吃夠了這人的苦,她只怕也會被勾得心亂如麻。

  「世子不用小瞧我手上的農事要術,它可為雲川帶來成倍的收穫,並一改耕作的劣勢。從長遠計,世子穩賺不虧。」

  淳于焰笑了。

  「單靠你一張巧嘴便要我二十萬石。馮氏女,你這心胸……真是一般大。」

  馮蘊深呼吸,只當聽不出他話里的譏誚和羞臊。

  青瓷盞輕響一聲,淳于焰再度發問:「何人指派你來的?裴妄之,還是蕭子偁?」

  馮蘊道:「世子明鑑,小女子守著偌大的府邸,幾十口人幾十張嘴,無糧可用,難以生存……當然,也想以此向裴將軍邀功,換得安寧。」

  亂世女子,無非為活下去。顯然淳于焰清楚她的處境,聽了這話似是信了,又問:「雲川有二十萬石米糧藏於安渡郡,你如何得知?」

  這件事,馮蘊上輩子只在事後聽了一嘴,並不確定是不是有這二十萬石糧存在,更不知淳于焰把糧藏於何處……

  這也是她為何試探的原因。

  馮蘊低頭,淡淡開口,「不瞞世子,是有仙人託夢相告……」

  「裝神弄鬼。」一聲冷笑染上寒意。

  「桑焦、殷幼。拖下去,殺了。」

  馮蘊身上涼了一半。

  若說怪僻,淳于焰敢稱第一,無人稱第二。

  他是真的說殺人就殺人,從不手軟。

  「不要!」馮蘊故作害怕地退後兩步,咬著下唇遲疑片刻,搖頭喃喃,「阿及,還記得雞鳴寺的並蒂雙生蓮嗎?」

  仿佛一瞬,又似過了很久,才聽得帳里的淳于世子清冷的聲音。

  「你是何人?」

  馮蘊答:「蓮姬。」

  一股寒氣無聲無息蔓延開來,像毒蛇的信子,凝結在馮蘊的臉上,但帳中人久久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讓人懷疑屋子裡究竟有沒有人。

  淳于焰和蓮姬的事情,是馮蘊前世得知的。

  有一次淳于焰酒後失態,誤把她錯認成蓮姬,追至搖影台,強行脫她的衣服,要查看腰上的胎記,差一點被裴獗斬於辟雍劍下,但他仍然不肯罷手,甚至因此食髓知味,玩出興致來了,仗著母家與裴獗的表親關係,跟裴獗鬥智鬥勇,心血來潮就來糾纏她……

  她猜,自己和蓮姬有相似的地方,才會讓淳于焰錯認,於是為了二十萬石糧草和她的未來,豪賭一場。

  就算淳于焰不肯相信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尋找蓮姬的機會……

  果然,淳于焰笑了,狷狂狠恣。

  「脫下衣衫,我看看。」

  這話可以說孟浪輕浮,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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