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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長瞪眼:「嘿你個小鬼亂說什麼?」

  老師:「怎麼回事?」

  「上周開始,吃飯時他碰我弟弟餐盤,好幾次菜汁飛濺,有幾次險些打翻,搶他飯後小蛋糕,午睡前藏起小嵐的被子,我找出來,他還死不承認。」

  葉雨條分縷析,邏輯非常清楚:「而今天見過您這樣的家長,我就知道他的壞毛病是哪裡學的了。」家長萬萬沒想到自己被一個小孩兒給懟了,而他自己的兒子剛才起就是在假哭,這會兒聽到自己做的事被揭開,反而哭得更大聲,試圖突出一個我大聲我有理。

  家長覺得特別沒面子,火冒三丈:「你!」

  老師攔在他面前,順便問葉雨:「上周就開始了,你怎麼沒和老師說啊?」

  葉雨昂著小腦袋:「說了,告訴了另一位老師,他覺得是小孩子正常摩擦,勸了,但很顯然沒用。」

  「今天他變本加厲,把小嵐的玩偶偷走扔掉,既然老師說沒用,那就讓小孩子自己解決,我來告訴他有用的。」

  葉雨難得說了這麼多話:「我只是把他按在地上要求他道歉,我沒錯,您可以翻看這一周的監控錄像。」

  知子莫若父,家長大約也知道自己小孩兒的德行,但在他們觀點裡,就是要護著自己孩子,他們家小孩兒在幼兒園強勢一點有什麼問題?沒有問題,他們家的人就是能橫著走!

  「我不僅要這個小鬼給我兒子賠禮道歉,我還要他家長也來道歉,否則你們等著!」

  老師吸了口氣:「我覺得事情如果真跟葉雨說的一樣,那麼確實您家孩子問題更大,不如我們先看看錄像回放,再說——」

  「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家長冷笑一聲,「我勸你現在就聯繫他們家長,你要是執意摻和,下午我就有辦法讓你收拾鋪蓋滾蛋。」

  做人怎麼這樣!老師又怒又委屈,但他知道對面油鹽不進,不是講道理的人,只靠他是不行了,只好翻找葉雨和聞嵐家長的聯繫方式。

  他們家長登記名是葉云然和聞弛。

  葉雨和聞嵐看到老師動作,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對面凶神惡煞的家長,又沉默下來。

  聞嵐抽抽鼻子,小聲道:「哥哥……」

  葉雨給他擦擦眼淚:「沒事,別怕。」

  先撥給葉云然,卻提醒暫時無法接通,再撥給聞弛,這回接通了。

  老師用的園內老師公用通訊頻道,對面傳出聞弛的聲音:「你好,是小雨小嵐在的幼兒園吧,請問有什麼事嗎?」

  聲音很好聽,清朗中帶著點磁性,非常蘇,老師看了對面家長一眼:「聞家長你好,小雨在幼兒園跟別的小朋友發生了衝突,雖然是對面有錯在先,現在對方家長強烈要求——」

  對面家長又嚷嚷開了:「什麼叫我們有錯在先,你怎麼說話的!」

  老師最後的倔強就是不搭理他,把話說完了:「要求小雨和小嵐的家長來跟他見面。」

  說得很委婉,但聞家長顯然明白了意思,他頓了頓才出聲:「老師方便外放嗎,讓我孩子聽見,嘿,寶貝兒們,在嗎?」

  老師點了外放,倆小孩兒聽見家長的聲音,沒忍住朝前走了一步,聞嵐小奶音里哭聲快藏不住了,非常委屈:「爸爸……」

  聞弛面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家小孩兒上次差點哭,還是在他跟葉云然假期到了,不得不又離開的時候。

  這是受什麼委屈了?

  「小雨,發生什麼事了,你說。」

  對著家長,葉雨方才的小大人模樣也散了不少,如果爸爸不知道也就算了,對著疼愛自己的爸爸,聽到爸爸的聲音,他也覺得鼻子發酸,把事情清清楚楚說了一遍。

  聞弛聽完,明白了事情經過:「打架了?」

  葉雨吸吸鼻子:「……嗯。」

  「贏了嗎?」

  「嗯!」

  聞弛笑了:「不愧是我家寶貝兒。」

  對面家長一愣,不可置信:「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他可是在打架!」

  「那你又是怎麼教孩子的,不會讓小孩兒學的你吧,那可真是一脈相承生什麼像什麼,絕對是你親生的,羨慕我家寶貝跟我和我愛人一樣優秀?不好意思,你們羨慕不來。」

  葉雨和聞嵐本來忍不住要哭了,聽到這裡破涕為笑,就連老師也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覺得這位聞家長可真有意思。

  聞弛這些年越發沉穩,各方面優點也更加明顯,包括他大嘴張的功夫,比當年更盛,簡直所向披靡,都說聞元帥是儒將,連殺人都是有禮貌的,但他兒子不一樣,講究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氣死人不償命。

  那位家長頓時血壓一百八,氣得嗓子都破音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愛人可是D區治安部緝查隊隊長!」

  同等級別情況下,治安部的官職是要比普通官職實權更高的。聞弛:「哦,我好怕。錄音了,作為熱心市民,我將舉報你們作風有問題。」

  那家長根本沒在怕的:「這算什麼作風問題?」

  「怎麼不算呢?」聞弛先不想跟他扯別的,重點本來是孩子們之間的矛盾,他說,「就事論事,讓園方查監控錄像,如果你孩子真做了那些事,就老老實實跟我家寶貝道歉,把布偶賠上,並保證從此以後不再犯,如果小雨和小嵐願意原諒,我聽他倆的意見也可以不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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