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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偷溜出宮去尋你。”吳歌笑道。
君華輕叩她額間:“胡鬧!若是被大內侍衛捉住可如何是好。”
“那你,會來尋我嗎?君華······”她的眸中全部是他,清晰得讓他有些恍然。
君華看著遠處太子的住所,薄唇輕笑“會的。”
······
白玄寫看著幻境中女子,面色緊繃,一旁的霧歌猶如在看旁人的故事,藍田站在兩人中間,神色十分微妙。
“你們···可感覺有些熱意?呵······”藍田尷尬地緊盯兩人。
“這些能不看嗎?”霧歌看著白玄寫緊握的手指,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明明是遇見他之前的往事,卻有一種被夫君捉姦在床的心情,這感覺,著實很不是滋味。
幻境中的故事卻在繼續。
吳歌生辰過去月余,便是太子迎娶太子妃之時。那一日,漫天的紅綢將東宮布置的喜氣洋洋,皇后在那一日笑得嘴就沒合攏過。君華陪在太子身側,替他抵住諸多敬酒,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一日的太子,臉色很是紅潤,一改往日青白之色。
吳歌站在角落看著一身紅衣的太子哥哥和一身白衣的君華,想著這人成親時該是何等風采,唇角不自知高高揚起,恰逢此時,君華發現偷窺的她,也不由得看痴。
為迎合太子娶太子妃入門,昨日,皇后賞了她一套淺粉新裙,早早便喚了嬤嬤也替她收拾一番,免得傷了東宮的名聲。一向素衣見人的吳歌收拾一番,倒也露出幾分女子姿態。吳歌沖他甜甜一笑,眸中滿是他的身影,人□□錯間,君華朝她輕輕點頭,隨即旋身,陪同太子招待諸位朝廷重臣,空餘她滿眼背影。
吳歌神情落寞地回過頭,待在原地遙望他的背影。恰在此時,一隻飛箭趁眾人不察之時,朝一身紅衣的太子射去。
“啊——”
“太子——”
······
那一日,為救太子,替太子擋酒的九皇子替他身擋飛箭,那一箭,橫穿九皇子左肩,偏他一心護著太子,一直護送他到安全之處,才昏死過去。
這一箭,漸漸開啟了九皇子在朝內無人注目的局面。
太子沖喜後,身子好過半年,又回到之前纏連病榻的局面,皇后和太子妃四處尋藥,依然未能使太子好轉,看著一天天日漸虛弱的太子,恰在此時,五皇子和十皇子兩派在朝堂上水漲魚高,皇后見太子勢微,太子派在皇后授意下自發往九皇子靠攏。
夜深,窗外傳來幾聲叩窗之聲。
“何人?”君華握緊袖中匕首,神色依舊一副輕鬆之態。
窗戶被輕巧推開,窗外的黑衣人翻身跳了進來。
“君華,你可好些了?”
聽見她的聲音,君華鬆開了手心的匕首“也不怕被東宮那位發現。”
“太子妃娘娘脾性極好”她拉下臉上的黑面巾,朝床榻上的他走去。
“年紀長了,只可惜這性子還是這麼胡鬧。”君華淺笑著看她,眸中一片溫柔。
她小心翼翼拉開他的衣領,小心翼翼為傷處上藥,看見那猙獰傷口,她抬眼撞上他望她,眼中滿是心疼。
“還疼不疼,為何替太子哥哥擋箭。”
“確有幾分疼,但也到時候了,吳歌,你可願助我。”君華撫著她左頰,輕聲問道。
“你······”
他靜靜看著她,此時眸中清晰可見她的身影,吳歌看著他眸中的自己,輕輕點頭。
“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君華摸著她的頭頂,神情悠長“好。”
吳歌替他殺的第一人,便是廉御史。油鹽不進又不懂變通,這等人,確實難混官場,可偏偏,他是御史,監朝臣眾事,若他單純只為做好御史的位子,那一天,怕永遠輪不到他,只可惜誰讓他站到了五皇子一派。
執行的前一晚,他還是往常一般無二的微笑,對她說。
“殺了她,阿歌。”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心想,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般快。
“好······”
院中檐角的風鈴隨風四響,風從窗戶灌進房內,激得霧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望著眼前溫文爾雅的九皇子,看著親和,實則疏遠。
······
第一次殺人,君華一直在房檐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看見吳歌神情冷漠,握劍的手微微顫抖,連著他的心也緊張起來,像是思考許久,吳歌終究還是一劍刺心,廉御史,倒在地上。吳歌呆呆的看著地上不斷流出的血,眸子睜大,暈倒在旁的廉夫人還不知曉夫君已經離開,只有廉御史兩歲的女兒側著身子在搖籃里看著這殘酷的一幕,吳歌痴痴的看著房中這一切,轉過身,跪倒在廉御史的血泊中,拉開面巾,幾乎作嘔。
一直在房檐觀望的君華從屋頂落下,他抱住跪在血泊中微微顫抖的她如是說。
“你可願助我···助我有朝一日,得以坐上這宮裡最華麗的那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