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那雲清果然神色一變。“不可能。”忽又想起什麼，不斷叫著‘北山’又搖搖頭，說什麼‘你回來了？’說著說著，竟落下一滴淚來。
他摸著那滴落下的淚，喃喃自語。
良久抬起頭來，“本座···從未傷人。”
白玄寫又嘆一口氣。
“既是你的鱗片分化出的兩者，一善一惡，兩者亦為你自身。那些人命，終究還是算在了你身上，只待到時天劫，自會有其相應的劫難落下。”
那青蛇妖怔怔的，一時雙眼也沒了光彩。
“不知這座鎮子，可還與幾百年前一般模樣······”
那人，卻已經化作一道青光，飛遠了。
霧歌同白玄寫緊跟其後，行了一段距離，只看他在鎮子中渾渾噩噩的繞了一圈，最後直奔一家破舊的小書齋。
他半是蹣跚的摸著小書齋的牆角走進去。抬頭看看上方北山書齋四字牌匾，痴痴笑了笑，走進去摸著滿是灰塵，顯然許久未用的破落書桌，又痴痴笑了笑。
霧歌同白玄寫也落在這間早已棄用的小書齋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位雲清依偎著裡邊破舊不堪的雕花木門站著，一副頹然之態。
他抬眼看看兩人，渾身的氣息忽而漸漸渾濁起來。
白玄寫神色一變。
“化魔了！······霧歌，快，幫他壓制住。”
說罷，兩人不斷將自身靈力渡在他的身上，緩了了一盞茶的時間，那人額間的青色印痕緩緩變回原來的模樣。最終落定。
霧歌慌忙跑過去扶他。“你沒事吧？”
雲清呆望了霧歌一會，隨即推開她。
“這座小鎮，變了。連這家私塾也變了······”
霧歌看著他問。“那位北山···”
蛇妖突然開口問。
“你想知道？”
點點頭，霧歌滿臉疑惑。
“你若想說···但是，不說，也罷。”
雲清苦笑著搖搖頭。“他死了···”
“本座原以為，他永遠都不會離開。他同本座在一起這些年，於本座，不過白駒過隙。可本座卻忘了，凡人沒有本座這般長的壽命，凡人，還有生老病死······”
“那他···是病死了？”霧歌小聲的問著。
“他說他喜歡本座，每來一次，每回都會問本座，有沒有喜歡上他，哪怕，只有一點點。那天他如往常一般來看本座，本座亦如往常一般拒絕他。然後···他告訴本座，他要娶妻生子，再也不會來見本座。本座背著身沒有回頭，亦沒回他。”
雲清寒著臉有些悲傷。
“修仙之人，自是薄情寡慾。一直以來，本座只當他和他的那些情愛不過是個笑話。然而，自那次後，他果真再也沒來看本座一回。”
“本座在結界裡等了五年，終是決定出去走走。當本座走出來時才知曉。那一年，這座小鎮又許多人忽染瘟疫，他也不幸感染······那是他感染後最後一次來見本座，可本座，卻沒能轉身見他最後一面······”
他頓了頓，忽而抬眼看了看北山書齋四字牌匾。
“五年後，本座去尋他的墓，早只剩一片荒蕪。”
他雙眼空洞，仿佛什麼都不在他眼中。
“也不知他如今，又是怎樣在人世走一遭。”
白玄寫盯著這北山書齋看了半響，緩緩問。
“你喜歡他？”
蛇妖雲清雲清霎時瞪大了雙眼，言語猶豫。
“他···也許是吧。”
霧歌笑了笑，淡淡的說。
“不，你不喜歡他。恐怕在你心裡，是永遠都不能接受男男之間的愛情。雲清，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雲清有些疑惑問霧歌。“喜歡？”
霧歌點點頭，緩緩說。“你坦然說喜歡北山，可我聽了這麼久，從你話中，只能感受到你的懊悔。雲清，你不喜歡北山。”
“不喜歡······？”雲清眯著眼。
霧歌接著道。
“我們來此時，曾遇見一位北山，雖然他是紙鳶化作的，但是···他曾告訴我們，有一年端午······”
第56章 √每日更新【第五十六
雲清忽然站起來，方才滿臉的懊悔之意頓時化作鐵青臉色。
“閉嘴！”
霧歌撇撇嘴。“如今，你可還敢篤定你喜歡北山。”
恍恍惚惚，如夢初醒。
“本座不喜歡他······不喜歡···原來本尊不喜歡······”
雲清閉上眼，唇角卻是緩緩的揚起。
“是啊。”
再次睜開眼，那人雙眸清亮，連著兩鬢的頭髮都顯得輕快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