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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意味著,他沒打算要他了。

  張禮抓他手的動作逐漸緩慢,好片刻才從喉間擠出一句:

  「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了嗎?」

  被長時間情緒裹挾,林斐之小臉上隱約有疲憊的神色。

  他沒有回答他的話,但卻用盡力氣將手腕從他手中抽開。

  艱難的在張禮身邊挪到了床榻,沉默著告訴對方答案。

  此時房間裡的燭火剛好燃盡,被門縫中的涼風席捲撲滅。

  四周黑漆漆的,安靜到讓張禮能聽見自己沉痛的心跳。

  「就不能允許我犯一次錯嗎?」

  黑暗中的嗓音很輕,其中蘊含的痛苦迷茫情緒格外明顯。

  背對著他的少年在此刻無聲息的落了淚,難過的咬住唇。

  他沒有作答,不知過了多久,那人似乎還盯著自己喃喃:

  「你允許所有人靠近你,願意給予別人露水情緣,為何到了我這裡,就罪不可恕了..」

  身後的人像是陷入難以掙脫的困局,語氣抑不住的難過。

  而林斐之隨著他話音的落下,眼睫上掛著的淚珠終於啪嗒,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枕頭裡。

  飄揚的雪花在地面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雪白,隨著車軲轆碾壓行駛,落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但很快就新雪覆蓋。

  連著幾日趕行程,林斐之讓張禮找機會讓他離開的事情也一再拖延。

  而在這短短的幾日,他暈車嚴重,連著發燒了好幾夜。

  終於在即將到達目的地的前一日,他的病情得以控制。

  林斐之拖著剛痊癒但仍有些疲憊的身軀跟著前往匯合點。

  這幾日張禮不在他身邊,只有每回發燒到深夜,他渾渾噩噩起來找水喝,能短暫看到他突然出現在他床榻邊。

  給他遞水的動作都點到而止,不像前幾日親昵伺候他。

  林斐之自然對他的行為也不意外。畢竟他們本就不同路,他能那麼快脫身是好事。

  「這幾日大家在這裡集合訓練,房間都按照等級劃分,由各個隊伍的暗衛長分配下去。」

  身穿黑色服飾的男子站在所有人的隊伍前列,身後是寬敞訓練場。

  在他們左側邊不遠處是看上去比前幾日還算不錯的客棧。

  隨著他沉穩的嗓音落下,所有人昂首挺胸,齊聲高呼:

  「是!」

  林斐之是站在末尾,前面一個個魁梧的男子將他的身軀擋得嚴實。

  他自然也看不到前面發生了什麼,只從那一句句擲地有聲的聲音辨別開始派發房間。

  他跟所有人一樣,穿著黑色的暗衛服,腰身佩戴黑色初階暗衛牌。

  但是身軀瘦弱,臉上也毫無血色,看起來倒像是混進隊伍里玩耍的民間少年郎。

  林斐之像是習慣了自己的格格不入,垂著眼睫毛神遊。

  驀地,橫空出現一隻修長的手在他眼前,手心裡攤開的是一串鑰匙。

  他如常接過,可一抬頭,視線就再也挪不開了。

  「05號房間。」張禮一襲墨黑金絲錦袍,腰身佩戴中級暗衛令牌。

  與他對視時,眼瞳里平靜到看不出一絲波瀾。

  林斐之下意識接過他手裡的鑰匙,指尖相觸,他又迅速收回。

  張禮似乎在這須臾間短暫打量了他的神色,確定了什麼後,繼續分發著鑰匙。

  上千的暗衛隊伍整齊,場面浩蕩且壯觀。

  待林斐之心底的疑問剛騰起來,就聽到旁邊一陣唏噓。

  「他究竟是立了什麼功啊?怎麼在短短几日時間,當上暗衛長了?」

  「聽說他之前的來歷,不過也是宮裡的小小侍衛,論武力排行,也不該他當啊?」

  「我就聽說他前幾日,跑了一趟領首房間,不知說了啥。」

  「難不成犧牲色相去了?不應該啊!咱這裡哪個單拎出來都是出眾的!」

  在林斐之旁邊的年輕暗衛摸著臉,絮絮叨叨的一番話下來,瞬間被前面年長他幾歲的暗衛一個巴掌呼向腦袋:

  「不長記性啊你,前些天造謠咱們隊裡誰跟誰好上了,剛被暗衛長懲罰倒立半天,你又叭叭?」

  「欸!」

  年輕暗衛捂著被拍疼的腦袋,瞪了他一眼,但卻慫唧唧道:

  「這不是分析嘛。」

  「算咯,不講了。」說著他腦袋探了過去,看他手裡鑰匙刻著的房間號:

  「嗯?你咋又跟我同個房間...」

  -

  傍晚餘暉灑落,將那一個個光著膀子的魁梧男子覆上一片淺金黃,連同訓練射擊用的冰冷石柱都顯得柔和了。

  隨著各個隊伍的暗衛長前後開始喊「恢復原位,休息!」

  眾人嚴峻的臉上才稍微露出一抹喜色,揉了揉肩膀胳膊。

  他們此時訓練的場所是客棧的後山,地方寬敞且荒無人煙。

  隨著一條條整潔的隊伍離開,周圍略顯空蕩,最後只剩下張禮帶的那支隊伍還在訓練。

  而裡頭末尾,有與那些光膀子男人形成對比的林斐之。

  他額角透著薄汗,就連拉著弓箭的指尖都已經泛紅髮顫。

  周圍其餘暗衛早在下午的訓練下來,就已經熱得不行,上衣脫了乾淨。

  這種行為對他們糙漢子來說是常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只有林斐之,衣服依舊整潔,就是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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