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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越低頭看過去,見她還遞著手給他,一副晾了他的樣子。

  既如此,滕越乾脆接了。

  他一掌就把她兩條纖細的手腕捉在了掌心,向前一拉,直接將她拉進了懷裡。

  鄧如蘊被他拉得一踉蹌,腦門徑直頂進了他懷裡。他另一隻空著的手則從後按著她的腰,將她控在了他懷中。

  鄧如蘊驚詫,沒想到他還真的捉了她,前面捉住她遞去的手,後面制住她的腰,她抬頭看去,他低頭問來。

  「連捉這麼危險的賊人都不同我說一聲,你還有理了不成?」

  鄧如蘊沒理,可她忽的想起了他問過她的話,那會她是作了答的。

  她連忙道,「我怎麼沒說?我前幾日不是同你說我被賊人偷了錢嗎?就是這個賊!」

  她被他前後控得動彈不得,不過這話說出口,他微頓手下鬆了一松。

  「不是被偷了小錢而已嗎?」

  滕越先前聽她的意思,還以為她只是在街上遇見小偷了。

  但鄧如蘊卻哼著道了一句,「一百兩銀子對於將軍來說自然是小錢,可對於我來說卻不能說丟就丟了。」

  她瞥著他,反應迅速地倒打了一耙。

  「我以為將軍不捉這樣的小賊,只能來捕房裡報案。」

  她說著又低聲哼哼,手下也掙扎了幾下。

  「沒想到賊沒捉上,我這報案人莫名其妙地,被當成了賊嚴加拷問。」

  她句句都是指責,字字都是怨氣。

  滕越心下暗笑,倒也被說得她不那麼理直氣壯地捉她了,他手下稍稍一松,她就掙開他的手連退了三步。

  滕越:「... ...」

  他又不是真來捉她的。

  雖然她話是這麼說,事情看著也圓的過來,但前前後後,總還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可疑。

  滕越也不是傻的,瞧著她這一身冒充男子的打扮,可見這扮相出門也不是一日了,他叫了她,「那蘊娘把這事前後都跟我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鄧如蘊見他不再糾纏要點,只讓她把事情的大致說來,便也不再同她對著幹,將傅大夫的事全都隱了去,只把涓姨採買藥材被騙一百兩的始末跟他講了。

  但凡她說出來的話,可沒有假的,滕越也沒瞧出她神色上的不對來,只是問了她一句,「涓姨進這麼多藥材,蘊娘是也一道幫著製藥賣藥嗎?」

  滕越原本以為鄧家製藥只是習慣的營生,如今看來,她們不僅習慣地做這些事,還頗為上心經營,似要通過這一顆一顆的藥丸認認真真賺些錢來。

  如若不然,涓姨怎麼會為了貪一點藥材上的便宜,被賊人坑了一百兩呢?而這一百兩對於她們來說顯然不少,弄得蘊娘不得不冒著風險捉賊。

  他想著,見她緩緩點了頭。

  鄧如蘊製藥養家、等到過幾年離開滕家以便支撐門庭的事情,她本不想讓他知道太多,但此刻也不得不道,「這是我家祖傳的營生,也確能賺些錢,用起來也方便。」

  她不會提往後的安排,就這麼跟他解釋了一句。

  但滕越聽了,方才跟她生的那點氣,頓時被炭盆里的火苗燎沒了影。

  他見她離他三步遠,就這麼側身站著都不想看他,他不由主動上了前來。

  只是他剛往前一步,她就立刻警惕地看了過來。

  「是我的不是,是我大意了,不想這些錢對你來說這麼緊要。別生我的氣好麼?」

  鄧如蘊本也只是選擇性地糊弄他,方才說他也是倒打一耙罷了,又不是真的生氣。這會聽他這麼說,曉得自己在他這兒解了圍,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來。

  她說沒事,搖了搖頭。

  她搖頭的時候,不知從哪買來的男子帽子,尺寸不合地也搖晃起來,帽檐往下栽了栽,將她一張塗黑的小臉,壓得越發小巧乖憐。

  滕越心下驀然酸軟了一下。

  她和西安府里的貴女們都不能比,她家境不光不能給她撐著門面,反而需要她用這單薄的身子撐起整個家。

  可她也是絕不肯靠他養活的,更不要說靠他替她養家了。

  只她家中這幾個人,他幫她養著只是輕而易舉,可她不會跟他要錢,也不欲讓他插手,她自有她自己的硬骨,不會依附於他半分。

  滕越這會看著她抿著唇的倔強神色,越發放柔了聲音。

  「一百兩確實不算少。這會天色也不早了,那賊人去了何處都告訴我吧。我今日必幫你把這一百兩找回來,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嘛。

  鄧如蘊大鬆了一氣,沒得她給他提供了這麼緊要的消息,還要被他「嚴刑拷打」。

  鄧如蘊又點了點頭,把賊首今日下晌要在花市出現的事情都說給了他。

  ... ...

  關鍵的消息一提供,滕越就直接分派了下去。但眾人裡面近日見過此賊相貌的只有鄧如蘊,滕越雖不想讓她跟著犯險,但她顯然對抓這賊首十分上心,主動要求跟著一起去花市捉賊。

  滕越想著自己在,自不會讓她出事,也就帶著她一道去了。

  只不過她不太會騎馬,軍中的高頭大馬她更是騎不了,滕越要把人直接抱到自己的蒼駒上來,帶著她一起去。

  可她卻不肯,說沒有將軍帶著報案的苦主同乘一騎的事,從捕房裡借了一頭倔驢子自己騎著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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