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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鐵柱兩相比較,覺得還是媳婦兒交的法子省事又簡單,雖然和好學的林青婉一起研究並學習了淮河縣小作坊請的帳房做的帳,但是私下自己算帳還是用的林青婉教的法子。

  為了讓自己做出來的帳不突兀,林青婉也是拿了帳房的帳目學習了許久。

  繁體字,沒有阿拉伯數字,還是豎排的,林青婉也是費了不少腦筋才研究透徹。並且拉著楊鐵柱兩口子一起學,這樣兩人做帳看帳記帳才便於對外方便交流。

  現在林青婉家是有兩本帳的,一本是兩口子自己看的內部帳,裡面是一些簡單的表格和阿拉伯數字,上面有收益支出款項,另一本則是外帳,是按照大熙朝記帳方式的,這本帳也是為了讓夏大成他們看懂,分紅的時候使用。

  此時楊鐵柱看了兒子的字,雖然歪歪斜斜寫得不甚好,但還是能看清楚兒子畫的什麼。楊鐵柱心裡明白媳婦兒估計在教兒子啟蒙,用的還是教他的那一套。

  兒子會寫字了,當爹的肯定高興。他抱起小諾諾,狠狠的親了他兩口,這個‘親’也是和林青婉學的,因為楊鐵柱發現媳婦兒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喜歡,耳濡目染,你懂的。

  小諾諾被爹爹一親,親得嘰哇亂叫,樂得練字板都不要了,回抱著爹爹親。

  唉,只能說林青婉感染力太強了,她的‘手藝’被家裡兩個男人學了個差不多,都學會用親親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喜歡與內心的歡喜。

  父子一番感情交流,楊鐵柱抱了兒子去洗手洗臉。諾諾手小抓木炭頭寫字,總是抓得滿手是黑。不但自己抹得小臉烏黑,把他爹的臉也抓了個滿臉黑。

  清洗乾淨的父子笑呵呵的回來了,正在給哼哼餵奶的林青婉睨了他們一眼。

  一看到娘,諾諾就掙著要下來。楊鐵柱一把他放下來,他就小腿直撲騰的跑了過來。

  “娘,諾諾寫字,爹爹夸。”諾諾奶聲奶氣的說道。

  諾諾現在說話已經吐字很清楚了,但是畢竟還小,說話只能說幾個字一句的,說不了長句子。但好在林青婉平時教導得當,條理清晰,別人還是聽得懂的。

  林青婉摸摸兒子頭,學著兒子奶聲奶氣的說道:“那爹爹是怎麼夸諾諾的。”

  諾諾小臉兒一紅,又開始嘰哇亂叫的笑了一通,胖指頭戳著自己小臉,“親親。”林青婉裝出沮喪的樣子,繼續逗兒子:“好哇,你們倆都親親,把娘娘給忘記了。”

  諾諾現在還小,理解能力不夠。他皺著小眉頭,思考了半天,才明白娘說的話。

  明白以後,他使勁拽著林青婉胳膊,“來來。”

  林青婉放下手裡已經吃飽的哼哼,把諾諾抱到炕上,並給他脫了鞋。

  小諾諾一上炕,就撲上去抱著娘的脖子,大力的在林青婉臉上親了一口。

  親完以後,還叫楊鐵柱,“爹爹,來。”

  楊鐵柱嘿嘿笑道,欺身過來,在媳婦香滑可口的臉上親了一下。

  林青婉嗔他一眼,臉上卻是滿滿的笑容。

  “還有弟弟。”那邊小諾諾還沒忘記不會說話的哼哼,嘴裡叫著。

  無法,這兩個不是好榜樣的爹娘又把哼哼抱起來,親了一口,小諾諾最後補上一口,才笑著算結束了。

  “都親,都親。”

  ☆、1.18|獨家發表

  林青亭站在油黑色的大門前,駐足良久。

  來這個村子之前,他腦海里幻想著各種畫面,生怕妹妹受了委屈,生怕妹妹過的不幸福。

  可是真的到了此地,卻是心裡平靜了少許。

  看到眼前這扇油黑色的大門,還有明顯比周邊要好上不少的房子,再加上手下打聽來的一些消息,他想妹妹至少過的不差吧。

  換成兩年多以前,對於妹妹這樣的處境,他絕對會大發雷霆,覺得妹妹受了委屈。堂堂林家的大小姐,淪落如斯境地。

  可是經過不斷的尋找,各種心靈的折磨,他此時覺得妹妹能在這裡,嫁人相夫教子,沒有淪落風塵,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每每想到這些,林青亭就對家中的嫡母嫡妹還有父親,恨之入骨。

  為了妹妹失蹤一事,他甚至和家裡斷了聯繫,不再歸家,一怒出走,至今三年。

  回憶到前些年的記憶,林青亭不由的恍惚了……

  當初為了自救也是為了爭一口氣,他報名參軍。

  那時還有些天真稚嫩的他,即使覺得自己已經認清了世間現實的醜陋面孔,但還是有些太天真了。沒有背景,沒有後台,他一個小兵卒怎麼可能混的出頭。甚至因為來自軍中各方面的為難,幾次險死還生。這些為難也是他後來經歷次數多,多方驗證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

  原來嫡母還是沒那麼容易放過他,而他的報名從軍反而讓對方便於下手,更加肆無忌憚。

  他怎麼忘了呢,那柳氏雖然家世不怎麼顯赫,但是家中有不少兄長親戚都是在軍中任職的。官職不大,但是對付一個小兵卒的他,還是極為簡單的。

  自投羅網,說的就是他!

  其中的艱難與掙扎自是不必說,他千方百計的想保命,可是猶如困獸之鬥。後來實在無法,無奈之下他只能成為一個逃兵。

  那時他已經是被逼到絕境,他知道逃兵的下場,牽連家裡倒不至於,但是以後卻是再也不能出現在人前了,相當於成了一個黑戶,放棄了自己的所有的一切,甚至想重新回頭回到家裡都不可能。

  他是滿懷著憋屈憤怒忿恨逃的,卻沒想到他們仍然不放過他。逃逸的過程中,有人追緝他。下手的狠度分明不是想把他抓回去讓軍法處置的,而是想當場將他斃命。

  看清楚這點,他滿心無奈,他又再一次掉入敵人的圈套之中。

  可是呆在軍中是死,逃也是死,還不如奮命一搏。幸好早年他看清楚嫡母的真面孔,平時雖然用紈絝的表象做遮掩,但是暗裡還是請了武藝師傅學了不少武藝的,倒還是能抵擋一二。

  ……

  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他還是沒能逃出去,在最危急的關頭,被人救了。

  救他的是景王。

  景王只是一個在聖上面前並不受寵甚至極為冷落的藩王。但是景州畢竟是他的封地,邊關的軍事他並不能插手,但是救下一個小逃兵還是可以的。

  林青亭也不知道為什麼景王會救下他,但是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在景王府里。

  期間他屢次想當面答謝救命之恩,可是並沒有見到景王。

  景王府的總管只遞來一句話,問他是否願意加入景王府的儀衛隊。

  儀衛隊屬於藩王親兵,沒有品級,類似於護院府衛之類。可是他懂別人的意思,別人是想給他一條活路,一個安身之處。

  天下之大,他竟無處可去,於是只能答應下來,在景王府安身立命。

  離家出京時候的信誓坦坦,此時淪為了一場笑話。別說想爭一口氣了,他連想替妹妹以後出嫁撐腰都做不到。

  可是他沒有放棄,也沒有氣餒。畢竟沒有喪命不是嗎,儀衛又如何,儀衛上面還有儀衛舍人,還有護衛指揮。

  總有一天他會站起來的,當然現在說這都太早了……

  在景王府當了差以後,他才知道景王府是個什麼樣的處境。

  大熙朝有分封制度,皇子一旦成年就會離京就藩,只會留太子在京中。藩王的封地根據受寵程度不等,而景王就明顯屬於那種不受寵的兒子,才會被分封到景州這樣一個貧瘠的地方。

  景州地處偏遠,氣候寒冷,農不行商也不行,屬於那種極為貧瘠的封地。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藩王封地屬於封國,藩王可列爵治民,分藩錫土。

  在封國內,親王擁有大司法權與人事權及兵權,其官屬除長史及鎮守指揮、護衛指揮由朝廷進行派遣外,其餘均可在封國境內或所部軍職內選用。王府官可兼行省參政,為地方行政首長,也可兼指揮使,掌地方兵權。

  說白點,也就是說,景州是景王的地界,一切都是他說了算,朝廷大致上是管不了的。

  當然,一個好的藩王之所以能夠長存,那就是要安分守己。

  景王也確實很安分守己。

  而林青亭任職的儀衛其實也算是景王的身邊人,也就是說,如果能混出頭在景王殿下面前掛號,也是能在景州境內混一個不錯的官職的。

  為了出頭,林青亭整整花了兩年的時間。

  從一個最低等的儀衛到了儀衛隊長,到景王府護衛副指揮使。從當上副指揮使的那一刻,他才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個淡漠冷然,少言到近乎讓人不知道他會說話的景王,那個京中出了名的‘啞巴五皇子’,哦,現在不是五皇子了,是景王。

  也是到了此時,他才明白他之所以會一路暢通無阻升職這麼快,完全是因為有人提拔。而提拔他的原因就是讓他暗中架空正職,讓其如同虛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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