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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顧自地說:「我記得當時望舒你的腦袋被雷射轟去了一半,我的記憶應該沒有遭受過修改才對,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聽了我的問題,望舒站起來就要把我放下來。一感覺到她要鬆手,我立即像八爪魚那樣抱在她身上,急起來:「你幹嘛?」

  「給你看看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望舒無所謂地聳聳肩。

  「要多久?」離開瞭望舒這個熱源,雖然有一件帶望舒體溫的外套,只穿了一條裙子的我在這樣一個大晚上,下半身可是很冷的。

  「一下下就好。」望舒再度揉了揉我的頭,語氣風輕雲淡的好似又恢復成了之前我所熟悉的那個望舒。

  於是我這才不情不願地把自己的手腳放下來。

  望舒從懷裡拿出了一把槍,那是非常古老的白朗寧手/槍,我在人類聯盟的古董店裡看到過一模一樣的,這類槍沒有id認證,誰都可以使用,誰都可以拿來殺人。

  我覺得望舒如果想要殺了我,憑這樣的一把槍是不夠的,自殺……結果我剛這麼一想,我便聽到了槍枝解除安全裝置的聲響,望舒將槍拿到手後立刻拉了保險,直接朝自己的腦門開了一槍。

  「砰!」

  身體的反應先於我自己的思考,我一把按在望舒握槍的手上,隨後才意識到我與望舒所接觸的地方迅速被血濡濕。

  我抬頭一看,望舒右太陽穴的地方已然開出了一個小洞。

  晚了,一切都晚了。

  我只顧著大吼:「望舒,你在幹嘛?」我的聲音搞不好比望舒剛剛開槍的聲音還大。

  好似被我嚇到了,望舒的神情怔了怔:「我只帶了這把槍。」

  我這才意識到望舒並沒有死,她確實是在向我演示她是怎麼活下來的。我仔細看那個傷口:開槍的距離很近,有些髮絲都燒糊了,跟血肉熔在一起。

  最關鍵的是,這個深度,絕對夠對大腦造成致命傷了。她傷口處的血混合著腦漿正在瘋狂地往外湧出來,一點也沒有回流的意思。

  望舒握著槍的手一直在抖,不知道是因為反震的緣故還是因為開槍打自己腦袋覺得疼了。

  我覺得應該是前者,因為大腦雖然能夠替其他組織感受到『疼痛』,但本身是不具有『疼痛』的組織。

  正在我想著是先止血還是先把子彈取出來的時候,望舒已經像是掏耳朵那樣,用手把子彈從腦袋裡挖了出來,自然,那又是一手的血,她的語氣很平靜:「沒事的,它自己會好起來的。只是比普通傷口癒合慢一些。」

  我看著她,這一刻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望舒一點兒也不著急,她甚至朝我笑了下:「可能你很不願意相信,但我確實是在那件事之後才知道我就算大腦或者心臟被攪成了一堆碎肉,我也不會死。那其你應該知道人類聯盟早年間為了增加人口實行了允許跨物種雜交的政策吧?雜交是保留優秀的性狀,其中外貌不屬於必須保留的選項,但是我是被保留了人類外貌的……像我們這種『雜種』,神經細胞以及心肌細胞都可以再生……當然,更重要的是,從那時開始,我發現我的意識似乎已經並不是以我的大腦為基礎誕生的了……」

  望舒的聲音聽在我的耳朵里有些失真,她說的我覺得我都明白,但又不是真的很明白。

  「你會感到疼痛嗎?」我不假思索地問。

  饒是望舒,或許也不會想到我在這種情況下還問這種問題,她愣了一下,然後發出宛如苦笑般的嘆息:「當然感受得到疼痛了,但因為疼痛是可以預料的東西,所以不管怎樣也都可以承受。」

  「可是我沒辦法承受。」我又吼了一聲,抱住她的同時,我再也止不住我的眼淚:「望舒,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叫你望舒嗎?」

  因為按照東亞人的習慣,姓前名後的稱呼才是正常,同時望舒意味著月之女神。

  但望舒應該知道此時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所以她很順從地問:「為什麼?」

  「因為直接按照名前姓後的傳統來喊你的名字,我會很難為情的。」

  不想在望舒面前表現出這種情感,所以我從來不會喊望舒大家都會喊的『舒望』這個名字。

  「沒辦法對你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也是一樣的道理。」我抱緊她的身體,「但你要是認為我沒有說出口,你就可以不當一回事,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愛你。」我看著腳下的這片星海,感覺臉燙的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但我仍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重複,想把我接下來的話語作為一種命令寫入她的身體,「我愛你。因為我愛你,如果你也愛我,首先請你代替我愛你的一切。」

  *

  一想到回去的路上還要坐上四五個小時的車,我就覺得頭疼。

  「困了?」望舒問我。

  我才跟望舒說過『跟我上床的女人都愛跟我說,受夠我這種把性當做安眠藥的女人了』這種話呢,她就這麼問,我想只能是不安好心。

  「啊……不。」我捏了捏被撕的幾乎不存在的裙邊,然後很老實地說,「我餓了。」

  我在宴會上基本就沒吃什麼能夠稱作是食物的東西,而且之後又做了那麼久的有氧運動,不餓才是不正常。再說,哭也是非常耗費體力的。好久沒哭,這一哭,我感覺眼睛都要哭腫了……我要變成醜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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