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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或許是因為對方並未想走。

  燕琨玉遠遠看到那溪邊立著的兩道人影,一白一黑,黑衣那少年有些眼熟。

  御劍飛來,終於落回實地,燕琨玉腳下不穩踉蹌了兩步的時間,九方渡已經手握赤霄劍沖了過去,那副居高臨下滿身煞氣的樣子實在讓人膽寒。

  「你活膩了!」

  赤霄劍直指白衣,劍上紫雷閃爍,顯然是奪命去的。

  「九方兄!」

  燕琨玉作勢上去阻攔,對面的黑衣卻快他一步,抽出長劍竟然擋下了九方渡這一擊。

  只是仍被震得飛出去,方圓幾里的樹都被波及,像是颳起一陣強風,惹得樹葉嘩嘩作響。

  「既不躲,本尊連你也一塊兒殺。」

  九方渡說著口中念訣,那些天邊的紫雷登時飛來,紛紛組成字的模樣環繞在幾人周圍,燕琨玉茫然看著四周,這招式他還是第一次見九方渡用。

  雖然不知道威力如何,但心中的不安卻不是假的。

  「燕師兄,我們不是來打架的!你聽我解釋。」

  一道熟悉聲音徹底扯回燕琨玉的思緒,對面那黑衣將自己頭頂的斗笠摘下,不是什麼神秘人,竟然是數年未見的長留山師弟季匪。

  「季匪?!」

  再看向季匪身後風的白衣,雖然帶著斗笠,但一定就是崑崙仙山那次大戰中的懷夕了。

  當年懷夕的屍體消失,他便覺得對方不會輕易死掉,沒想到是被季匪救了。

  「九方兄,是季師弟,先停一下手!」風聲太大,燕琨玉喊道。

  見九方渡沒有動作,燕琨玉大著膽子走到九方渡身邊,赤霄劍上所帶的劍氣鋒利,燕琨玉卻熟視無睹。

  他以為九方渡不會傷害自己,卻沒想到剛邁出一步,那鋒利劍氣就劃破了他的衣袖,連同手臂也痛了一下。

  「燕師兄!」

  「唔疼,九方兄……」燕琨玉實在懷疑自己今日不宜出門,竟然頻頻受阻。

  他捂住手臂,故意裝作疼痛難忍的模樣。

  這招對九方渡果然有效,瞬間天邊閃爍的紫雷散去,連風都變得平靜下來。

  「你是蠢嗎?非要自己撞上來!」九方渡嘴上數落,卻第一時間抱住了燕琨玉,那人呲牙咧嘴喊疼,把九方渡嚇得夠嗆。

  他強硬地拉開燕琨玉捂住傷處的手,燕琨玉這才發現自己的傷口若不是上面滲出了血珠,幾乎小到看不見。

  他正緊張九方渡發現自己的小心思,那人卻沉著臉,一本正經地拿出靈藥塗抹在了燕琨玉的手臂上。

  「沒事,只是一點擦傷,九方兄,你冷靜些。」

  「他們剛才傷了你,要我如何冷靜。」九方渡冷漠睨了季匪一眼。

  季匪聞言也訝異看向身後的懷夕,那人已經摘了斗笠,面色虛弱,並不像能傷九方渡的模樣。

  「我方才只是想嚇一嚇他,並非要下殺手。」懷夕也沒想到燕琨玉會那麼快擋在九方渡身前。

  九方渡厲色看過去:「本尊知道你沒死,但你竟還敢再來軒轅丘。」

  「是我們恰巧路過,並未想見面,懷夕說見到你們,我想與燕師兄一見。總之,與懷夕無關,是我的錯。」季匪站出來道。

  燕琨玉遲鈍這才覺得季匪和懷夕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你以為你三言兩語便能救下他?他到死前都在搶玉兒的仙骨,若本尊知道你還活著,定再殺你一次。」

  九方渡手持赤霄劍,以上位者的姿態,像是看蟲子一樣嫌惡地看著對方。

  燕琨玉以為九方渡重塑神識回到軒轅丘,靈力定大不如從前。卻沒想到簡直比之前還要恐怖,若是動起手來,恐怕整個軒轅鎮的人都會被波及。

  「我回去定嚴加管教。」季匪道。

  「回去?」九方渡輕嗤一聲。

  季匪咬了咬牙,抽出長劍,握住其劍鞘道:「懷夕,你過來跪下。」

  懷夕茫然,顯然肉身剛剛重塑沒多久,有時甚至無法維持。

  若是不使壞時,那張臉長得確實極好,天生的一臉無辜相。

  以前那囂張的氣焰今日再也不復見,像是失憶了一般,乖巧走到季匪面前,信任地看著季匪,竟然真的跪下了。

  燕琨玉難以置信,湊到了九方渡身邊拽了拽對方的袖口:「不然還是算了,我感覺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像是不記得之前的事了。」

  「你的同情心不必在這個時候泛濫。」九方渡氣不打一處來。

  燕琨玉也不想此刻招惹九方渡,老實下來,蹙眉看著對面二人。

  懷夕跪在地上,季匪揚起那劍鞘,一點力也沒收,重重落在懷夕背上,後者痛叫一聲,白衣上滲出血來,連同哽咽的哭聲。

  跪在地上的懷夕一臉委屈看向季匪。季匪眼裡流露不舍,「方才難道不是你動手傷了我師兄?這是懲罰。」

  懷夕半知半解,抬頭看過去,認真辨別出受傷的那位,眼裡情緒複雜。

  燕琨玉被盯得心裡發毛,稍稍靠近九方渡,安全感更足些。

  「夠了,季師弟,我本來就只是輕傷,至於過去的仇恨我也不願再糾結了,五年前在崑崙仙山下已經結算清楚了。」燕琨玉開口道。

  身邊九方渡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全裝做看不見。

  季匪下意識看了一眼九方渡,燕琨玉又道:「現在是我說了算,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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