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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唧唧唧?」

  「唧唧!唧唧!」

  「唧——」

  雲卿塵耳邊上全是小胖鳥的唧唧聲。

  他艱難的睜開眼。

  眼前只有黑暗。

  定安塔厚重,連帶著外面的聲音都聽不到,完全與世隔絕。

  他摸了摸臉上的小胖鳥,許久才緩緩坐起來。

  聽見動靜,雲卿塵把它塞到了袖口裡。

  「太傅,我來取血。」

  韓遲的聲音傳來時,他已經走到了雲卿塵跟前,「你看上去不太好。」

  「今日……咳咳咳……」

  雲卿塵剛開口,喉嚨就傳來一陣劇痛,說的話如同刀子割破血肉,腥氣不斷的溢出來。

  韓遲僵硬的半跪下,「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隱約有些發抖,「時隔三天,你為何……你難道剛醒?!」

  他的聲音猛的拔高,緊張的拉著雲卿塵檢查,「讓我看看你……」

  「大人還是趕緊取血吧。」

  雲卿塵沒有力氣,推不開他,只能半躺在地上催促,「你快些。」

  韓遲唇角顫抖,「你不想見我?」

  雲卿塵疲於解釋,任由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人說笑,以後常見,我斷然不敢冒犯。」

  慶帝決定讓雲卿塵入塔前,韓遲就已經接到命令,會由他私下負責每日的取血。

  「陛下之命,不敢不從,但我不想傷害你是真。以後,我會儘量陪著你,我……」

  「大人,取血吧。」

  見他好似不想和自己說話,韓遲心裡發悶,可深處卻藏著難以言明的興奮,在這黑暗冰冷的定安塔里,雲卿塵的往後餘生,活著的每一天裡,只有他在。

  想到這裡,韓遲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好,等我回去復命後,我再回來,太傅到時候有什麼需要就告知於我。」

  慶帝為了讓雲卿塵能活的更為長久,所用工具都命人特製,能最小的傷害他以及儘快取血。

  韓遲把三指寬的鐵器戴在他左臂上,鋒利的開口卡進血肉,開出的小洞剛好能夠取血,再扣上好似只是一個漂亮的臂環。

  如此一來,雲卿塵好似真的像是個容器。

  韓遲看著他面無表情任由他取血,他觸碰他的指尖都在發顫,「太傅,這樣能減輕你的痛苦,但……但會緩慢和血肉融合,將來再也取不出。」

  「好。」

  如果雲卿塵憤怒,韓遲心裡還能好受些,偏生他好似無知無覺一樣,「你如果不喜歡,我就取下來。」

  雲卿塵推開他,「不必了,就這樣吧。」

  韓遲取了一碗血後,給他送上藥,「這是陛下為你專門準備的養身藥,你莫要抗拒,這藥十分貴重,對你只有好處。」

  他好似還想說什麼,張嘴又戛然而止,「太傅,你日常所需之物,陸陸續續都會送來,這幾日就先委屈委屈你,我會儘快幫你解決。」

  「多謝。」

  雲卿塵仍舊穿著那天那件濕透又乾的衣裳,柔光下狼狽的臉反而美到驚心動魄,這樣的人從此只會待在這裡,只會有他一個人相陪,他經歷過人間喜樂,若是想要,是否也會祈求他?

  第254章 徹底忘記對太傅的情

  塔里重新變得安靜無比,雲卿塵把小胖鳥拿出來,揉了揉它的腦袋,「下次莫要胡亂進來,危險,知道嗎?讓疾風回家看看斐忌,我有些擔心他。」

  「唧唧!唧!」

  雲卿塵笑笑,「不要擔心我,回去吧。」

  小胖鳥蹭了他好一會,這才不情不願的離開。

  獨自留下雲卿塵。

  傷口帶來的疼痛似乎可以忽略不計,備受煎熬的是湯藥的刺激。

  身上很難受,分不清是在癒合還是在碎裂。

  他也算活了一把年紀,想起斐忌,竟有些想哭。

  一定是因為身體太痛苦,才會像個小孩子一樣難過。

  雲卿塵靠著冰冷的前石壁,把臉埋在雙臂間,心酸像是不可控制,他越是想念就越是難過。

  按照他這殘忍的計劃,斐忌沉睡三日後,就會完全忘記他,甚至連同那幼年的身影,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會一併忘卻。

  好在,他和慶帝有約在先。

  他第一日下山時,他便說過,會幫慶帝控制斐忌,這種控制是徹底且無迴旋的絕對掌控。

  若非如此,慶帝又怎會任由雲卿塵與斐忌周旋這般久。

  而慶帝加碼,要雲卿塵想辦法廢除斐忌的武功。

  武功可是斐忌安身立命的根本,雲卿塵怎會照做。

  但……

  需要障眼法。

  要能騙過慶帝。

  想起這半年之久。

  回顧種種。

  他對斐忌有幾分算計幾分真心?

  明知曉他們之間的羈絆不斷加深,可還是因為私心不斷不斷不斷的利用。

  以為他好的名義,反反覆覆傷害於他。

  呵……

  重生回來,他的佛心早就丟棄在地獄之中,而這傻瓜一樣的少年郎,明明發現了輔助香,卻不會把他想的更壞。

  輔助香不止一種,催眠手段也不止一種。

  他為求一個結果,在過去半年裡,對斐忌進行了三種催眠。

  濃烈的輔助香當引。

  無色無味的藥為輔。

  言語催眠,行為引導。

  重重加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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