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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緒不是很好的樣子。

  「我們要如何擺脫這種境地呢。」蘇茗若有所思的看向此方世界剛被自己救下的濮陽殊,濮陽殊卻滿不在乎的貼了上來,道:「其實我覺得在這裡玩兒也挺好,很有趣,還沒有人打擾。」

  蘇茗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便感覺到一種排斥的力量,下一秒,兩人已經身處一片奇異的空間,旁邊是破碎的鏡片,每一個碎片裡都倒映著一個場景,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碎片裡的內容有些很眼熟。譬如太子明夙的受刑、濮陽殊出生的奇異天象……

  有些內容卻很陌生。譬如坐在魔座上神色漠然冰冷的濮陽殊、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的蒼白青年……

  五彩斑斕的碎片倒映在蘇茗的眼底,蘇茗便想起師父所說的時空罅隙,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做出一個猜測,「這並不僅僅是倒映出我們的過去、現在、未來,並且讓我們可以回到過去、現在、未來。準確的來說,他倒映出的是平行世界,是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是一種預見。」

  濮陽殊卻指著那一塊碎片說,「那也是哥哥吧,那是怎麼了。」

  蘇茗仔細一看,發現碎片裡的人穿著病號服面色蒼白,裸露在外的手臂還有焦黑色,頭髮更是慘不忍睹根根上豎,不由得想起自己被雷劈的場面,連忙用手捂住了濮陽殊的眼睛。

  「別看了,那是假的……」

  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不曾以這樣的姿態住過醫院。

  「這與我無關啊,仔細一想,這可能是平行世界的自己。平行世界的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在某一天被雷劈了,被雷劈的那一刻幻想自己是在渡劫……」他頓住了。

  濮陽殊幽幽道:「哥哥,你怎麼不繼續往下說了。」

  蘇茗誠懇道:「再說下去我要道心崩毀了。」

  當然是開玩笑,不過,蘇茗卻在這樣的玩笑中想到了一些事情,當年,自己被雷劈中的時候,第一個念頭是若自己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只是疑惑自己的師父不知去了哪裡,不能為他養老送終。

  第一個念頭未完,第二個念頭便如藤蔓一樣攀爬伸張,他還沒來得及咂摸出這個念頭的意味,自己便失去了意識。如今,他終於記起來了這個念頭,原來,自己的念頭是——

  「無論如何都不能死,否則必將追悔一生。」真是十足的悖論,人都死了,還如何追悔?但這句話,卻是如此真實。

  「我似乎也……感知到了此方世界的情緒,它說它很餓,我們兩個很討厭?」

  蘇茗一頓,給出自己的回答,「因為這個奇異的生靈以人的負面情緒為食,我們兩個人也許是過的太開心了,它已經不想繼續負擔我們二人……」

  話音未落,二人便被彈了出去,回到了九霄雲殿之上。他們在那裡嬉戲玩耍了這麼久,回到這裡,這裡卻像是只過去了一瞬,事實上也的確只過去了一瞬。

  但就在這短短的瞬間,天帝的頭髮已經全白了。

  相師正用震悚的眼神看著他,看著他轉瞬之間青絲白髮,氣若遊絲。

  相師沉默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天帝卻只是抹了抹自己唇邊的血,認輸了,嘲諷的看著蘇茗,「你為什麼不受它的影響……」

  「因果因果,皆為因果。今日之果,昨日之因。」

  相師念出這樣的一段話,像是突然頓悟了什麼,看向蘇茗與濮陽殊,看向出現在他們二人手裡的兵器,「真是天機不可泄露啊,原來……」

  「我就說,命運啊命運……原來,真情的眼淚可以讓人擺脫註定的命運,哈哈。以蛟龍之骨鑄就的湛盧飲雪,以雪淚石鑄就的龍膽朔寒,何等完美的作品。」

  說好天機不可泄露,師父你這不是在泄露天機麼。

  而且他很懷疑天機不可泄露的意思其實是泄露的天機並非被泄露,因為泄露的天機根本看不懂。

  為什麼又扯到兵器上去了?而且,龍膽朔寒才是以蛟龍之骨鑄就,湛盧飲雪才是以雪淚石鑄就啊。

  真是讓人頭大。

  暫且把讓人頭大的事情拋開吧,當務之急,卻是處理面前的白髮天帝,看著他白髮披散,似平靜似癲狂的神情,蘇茗說話了,「你還有什麼遺言麼。」

  天帝沉默一瞬,道:「你要怎麼對待我,殺了我亦或者永遠幽囚,讓天界所有人都知道你居然……這樣對你的……父親。」

  「那些石化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帝惡意一笑,「你猜呢。」

  蘇茗搖了搖頭道:「我不猜,我會自己找尋解除詛咒的方法。我也……不會殺死你,更不會幽囚你。不管怎麼樣,你畢竟是我的父親。」

  曾經,他是以如何孺慕的眼神看著他?這種記憶已經被徹底的淡化了。天帝看向微微斂眉的蘇茗,眼神微微一動,不殺他,也不將他幽囚,難道是要放了他。

  濮陽殊看著天帝,卻是微微偏過了頭,真不知道哥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說出這樣的話讓天帝徒勞的增添希望,最後的結果卻是加倍的失望。

  有的時候,他覺得哥哥真的有點天然黑。

  天帝道:「當真如此?」

  蘇茗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我會讓你下凡,經歷凡人的輪迴轉世。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的命數做手腳,一切都是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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