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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雲度的想法基本被印證了, 他沒有打斷,安靜站著聽殷楹繼續講。

  「我在尚未被嫁去東闕時,就已經在那人授意下被殷檐毒殺在花轎上了。」殷楹語調平和, 像是只是在講故事:「沒有像尋常的亡者一般即刻失去意識,全是因為腹中靈琰的靈氣。」

  「他的邪術需要一個死生之間的媒介, 而靈琰是神裔,又是棺材子,亦死亦生,再合適不過了。」

  婦人死後所生出的孩子被民間稱作棺材子, 聽起來駭人聽聞,但又確確實實發生了。

  「我被他囚困於此已有二十載,那個人的本事我再清楚不過了。」殷楹道:「要殺他不易, 若是殺不了他……那便將他手中的媒介毀去。這樣合適的法器, 毀去了,這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個能助他為惡了。」

  殷楹的表情他看不懂, 算不上輕鬆,但也並不哀傷,像是一種拼盡了全力卻又無力改變的麻木。

  情感上那是她的女兒,不可能不愛護。但理智又告訴她,若是不加干預,她的女兒的存在會害死旁人的女兒。

  或許在殷雲度不知道的過去,她也盡了力去尋找折中的方法。

  但卻沒能找到。

  殷雲度心頭有些發堵,鄭重道:「不會走到這一步的,死的必然是該死的人。」

  殷楹微微一笑,像是經歷了太多失望習慣性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沒有表態。

  岑丹溪聽了半晌,突然問道:「前輩為那個人做了做麼多年事,都是做什麼?」

  「我在凡人界看守龍脈,每月將凡人界龍脈的龍氣收集起來給他。」殷楹道:「他拿龍氣供養著一個原該死去的人,但卻只是吊著那人的命,並不拿他的復活之術讓那人同其他已死之人一般復生過來。」

  殷雲度聽到了關鍵信息:「龍脈?可否指點其位置?」

  「就在皇陵之下,但它只在每月的十五能進入。」殷楹道:「若你們想去,三日後酉時再來此地找我。」

  「多謝前輩。」岑丹溪說完,又問:「可否冒昧一問,前輩知道那人的身份了嗎?」

  「我只知道一部分,而且也只是推測。」殷楹道:「東闕宗應宗主在入宗門前,曾是前朝王室。聽野史傳,前朝有為皇子培養替身暗衛的習慣……」

  說罷,她抬眸看向岑丹溪:「那人輕易便取代了應宗主,想來應該不止是修為高深。那人必然對應宗主極為了解,甚至容貌上也一模一樣。替身這個身份,完全符合這些猜測。」

  岑丹溪道:「那此人的家族信息,可還有法子查到?」

  「那些已經是前朝的東西了,早就在改朝換代時遺失或者焚毀了。」殷楹搖頭:「就算找到也未必還有人在。莫說此人一個暗衛的家族,就是應宗主母族那樣顯赫的家族,也已經人去樓空,只余舊宅尚在了。」

  殷雲度問道:「那應宗主的母族舊宅位置在何處?現在可有人居住?」

  「那宅子被皇帝賜給了與他不和的哥哥成王做王府,後來成王被皇帝藉口賜死,這宅子裡的主人就只剩一個地位尷尬的世子了。」殷楹道:「這宅子就在皇宮北闕,一眾朱門繡戶中,看起來最荒涼破落的那個就是。」

  。

  殷雲度和岑丹溪找到殷楹所說的地方時,殷雲度覺得有些不妙。

  他感應到了他之前留在那登徒子身上的追蹤粉。

  兩人一塊貓在牆頭,岑丹溪看向他:「怎麼不下去?」

  殷雲度在思考,如果被岑丹溪發現他偷偷打擊報復路人,會不會覺得他小心眼。

  殷雲度深沉道:「我在思考一會兒該怎麼行動。」

  岑丹溪忽然湊近他,嗅了嗅,蹙眉:「你在心虛什麼?」

  殷雲度道:「什麼?」

  岑丹溪道:「你現在的味道已經是一顆酸橘子了。」

  說罷,他足尖一點從牆頭躍下,殷雲度見狀也跳了下來,跟過去。

  這宅院破敗,空占著絕佳的位置,卻沒幾個仆擁打理。

  岑丹溪一邊走,一邊問:「我們是直接自己去找線索比較好,還是把這裡的主人抓出來,讓他帶我們去找比較好?」

  殷雲度覺得岑丹溪的行事風格跟他真是越來越像了。

  選項里甚至沒有等白天再敲門和這家主人商量商量。

  殷雲度胡思亂想的功夫,岑丹溪已經做好了決定:「還是把這家主人抓出來比較方便,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問。」

  殷雲度沒忍住道:「是我的錯覺嗎?我們做事方式做來越像了。」

  岑丹溪眨眨眼,笑:「不是錯覺,我在學你。」

  殷雲度一愣:「學我?」

  岑丹溪點頭:「你做事很有意思。」

  趙誨今日難得偷溜出門一次,卻因為嘴上沒個把門的被人教訓了一頓。

  在小巷子裡被捆著吹了兩個時辰冷風,繩子終於鬆開,他狼狽溜回府上。這府上仆擁沒幾個,卻一大半都是他那皇帝叔叔的人,因此也不好驚動那些人。受了些皮肉傷,只能自己躲著在房間裡自己處理。

  他隨便處理了下身上的傷口,正準備拿藥酒給自己搓搓淤青的地方,卻聽「咔嚓」一聲,窗子忽然被人推開。

  「啊……居然是你啊。」岑丹溪從窗子間冒了個頭,張望:「你知道這府上的主人是誰嗎?」

  趙誨:……

  趙誨想到殷雲度的警告就開始腿軟了,賊心也沒了,賊膽更沒了,他謊也不敢撒:「是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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