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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人間煙火氣息自己是無福消受也最好莫要打攪。

  於是祝瀟起身,朝著廟門口指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了啊。餓不餓,待會兒我請客。」

  「下山可就算咯。」半瞎也不委婉,徑直說,「再看到點什麼不該看的,我這半瞎就要變全瞎了。」

  祝瀟理解地笑了一下,隨後拍上了對方的肩膀,「那這個你肯定能看。」

  走了兩步,見對方沒有追上來,祝瀟還朝他勾勾手,「我這個偉大的舉動要是沒人見證可太可惜了。」

  如果他的手指里沒夾著一張百元鈔票,這話大概還能更感人一些。

  半瞎見過的人沒有上萬也至少有大幾千,所以他對自己看人的目光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經過這一小段時間的聊天,他早就斷定了來人絕非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的質樸。

  但抱著有錢不賺王八蛋以及大不了自己給自己來上一拳直接打到失意的心態,他還是跟上了祝瀟。

  祝瀟在前邊走,兩人來到了主殿神像前香爐的背面。

  只見祝瀟矮蹲下去,將手背反轉過去勾在了香爐的底部。

  半瞎正要問這人到底在幹什麼,便只聽咔噠,一個有著半掌寬開口的暗格被祝瀟拉了出來。

  「這裡我小時候拿來藏過日記。」在半瞎震驚的神色中,祝瀟略帶得意和懷念地說,「沒想到現在又要被啟用了。」

  半瞎鼓掌。

  他很難評價這人小時候的這個奇妙發現和那些翻狗洞的行為相比哪個更糟糕一些。

  半瞎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評價一下這位總價值一百十五塊的客人的屬性。

  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劃分為了雞鳴狗盜之輩的祝瀟先是把自己包中的一個盒子放了進去,隨後在一番思考後,又掏出了另一個與前一個盒子包裝略有區別的空盒子。

  在新的空盒子中舀滿了爐中的攙著香灰的土壤又給它壓實後,他兩者一前一後錯列地擺放在了一起隨後將暗格合了攏。

  「你放這裡別人能找到才有鬼呢。」半瞎操縱著他那雙蓋著翳的眼勉為其難地翻了個白眼。

  站起身的祝瀟拍落身上沾著的些許香灰,「那肯定得留提示信息啊。」

  做完這一切,他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觀光客一般朝著廟外走去,剛好與趕第一批上香的真正的遊客擦肩而過。

  站在門檻外回望大殿,祝瀟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線索肯定是要留的,但也不一定要全留。」

  「如果他沒能開啟這段旅程,該他命中無需承受此種負擔,當一個老實的普通人也好當一個有點小缺點的人,什麼人都好。」

  「要是他踏上了這條路,那也不代表他有足夠的運氣走到這裡。」

  「走到了這裡,也不一定能發現我的提示。」

  「如果最後還是發現了……」祝瀟對著半瞎的方向比了個贊,「我只能說不愧是我的兒子,我們父子心有靈犀。」

  遠遠聽著對方這九曲十八彎的心思,半瞎樂了一下,「行吧,既然你意已決,那我再送你一句提示吧」

  「把一切留給時間。」

  說出這話的半瞎正巧站在神像旁邊,從這一時的神態上看兩者當真是像極了。

  *

  祝瀟並沒有完全把半瞎的話當真,但是他確實覺得自己應該考慮到很多影響。

  如果把信息留在石頭上,就可能被山風雨水磨損,要是把信息留給什麼人,他可沒法保證這人能一直在這裡值守。

  所以到底什麼能克服時間呢?

  思來想去,祝瀟花錢買了根再常見不過的紅色祈福布條,又像一個最普通不過的遊客一樣在上邊寫了字,然後將其綁在廟中央的樹枝上。

  這廟的工作人員對今日的第一位客人很有印象,所以在祝瀟寫字的時候他多瞟了一眼。

  只這一眼,他便被對方行雲流水的字吸引住了。

  這字體好熟悉!

  等到祝瀟綁完紅帶打算下山而去的時候,這工作人員鼓起勇氣攔住了祝瀟。

  「您字寫得真不錯啊。」他將剛剛自己醞釀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能給我們提個牌匾嗎?」

  提牌匾?

  我?

  雖然心中有這樣的疑惑,但祝瀟沒有多問,只是用眼神示意對方解釋一下。

  見對方聽見自己這眉頭沒到的請求沒有拔腳就走,這工作人員的勇氣又多了幾分。

  他拿過之前放在牆角無人注意的斷成兩節的木板展示在祝瀟面前。

  原來它們其實是一直以來掛在廟前的牌匾。

  祝瀟這才發覺,自己登臨山頂是感覺到的那一絲不對勁來自於何處。

  合著是牌匾被摘了啊。

  只見那木質牌匾「坤庸宮」中的「申」和「庸」都缺了大概四分之一的內容。

  「這牌匾是我們這裡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寫的意義非凡。」緊張地有些出汗的工作人員解釋道,「原本已經有些舊了想著找機會重刻一個。結果前台下雨這牌匾居然裂開了,中間一截還不知道被衝到哪裡去了。」

  「當天輪到我值班來著,工作出了這麼大失誤我也不知道怎麼匯報……」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其實有點強人所難,但是他也是沒什麼辦法了,只能病急亂投醫。

  於是他心一橫,說:「麻煩您模仿個八九不離十就行,之後刻牌匾的事情我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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