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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頌解釋道:「他在國外留學,一年能聚在一起的次數有限。」

  凌嘉樹沉默幾秒,再度開口:「異國?看不出來,你這麼執著。」

  喬頌:「……?」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頌感覺凌嘉樹這話說得很有深意,甚至還有點兒……陰陽怪氣的?

  是不相信同性戀之間也有真正的感情嗎?

  喬頌想了想,謹慎地回應道:「也不是所有的Gay都濫情,也有人很專情的。」

  可惜,這樣的解釋似乎並沒有起到什么正面效果,至少凌嘉樹的臉色並沒有因此好轉。

  喬頌求生欲極強,又繼續道:「比如我,我喜歡一個人就會很長情,哪怕異國,哪怕很久都見不到一面,心裡還是會堅守這份感情……」

  眼看著凌嘉樹臉色越來越差,喬頌聲音也隨之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到了。

  果然,凌嘉樹輕嗤一聲,不太客氣地說:「不用展開描述了,我對Gay的感情沒什麼興趣。」

  喬頌:「……?」

  沒記錯的話,這個話題是對面這位校草主動提起來的吧?

  這屆直男怎麼陰晴不定的?可真難伺候。

  喬頌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實實地說:「……哦,好,那我不說了。」

  凌嘉樹算是暫且饒過了他,沒有再對此發表什麼評論。

  然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是怪怪的。

  喬頌很無奈,默默感慨——好端端的友誼,怎麼說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呢?

  第23章

  晚上喬頌照例到琴房練琴。

  他因為之前六月船歌彈得不錯, 最近又從波姐那裡領到了更有挑戰的新曲子,蕭邦的C大調練習曲。

  肖練之所以被後人稱為「聖詠逃亡曲」,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首曲子的演奏速度堪比逃亡。

  起初喬頌對照曲譜慢練, 還能偶爾分出一點點精力看一眼手機。

  可隨著他對曲譜逐漸了解, 練習的速度也逐步加快。

  等他開始按照曲譜標註的原速來彈琴時, 大腦就不得不以最高負荷運轉了。

  喬頌將思維百分百集中在黑白鍵之間, 可即便這樣, 他還是會時不時的顧此失彼,有時注意了指法卻忘記了控制力度,有時力度準確但體現的情緒卻有所偏差……

  這樣高強度地練習了將近兩個小時,結束時,喬頌甚至產生了一種低血糖般的眩暈感。

  他從琴凳上站起來,身形不由自控地晃了兩下,趕忙伸手扶住鋼琴,給自己一些時間,先緩一緩再離開。

  這時, 有人推門進來, 邁著敞闊的步子, 幾步來到喬頌身邊。

  喬頌的視野還有點混亂,耳朵里也在嗡嗡作響。

  凌嘉樹的聲音就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傳遞到喬頌耳中的。

  「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凌嘉樹溫聲詢問。

  喬頌聽到熟悉的嗓音, 頓時覺得安心了許多。

  他仍然低著頭,輕聲回答說:「可能是練久了有點累,猛一站起來感覺有點頭暈。沒事, 我緩一下就好。」

  凌嘉樹抬起手來, 扶住喬頌的肩膀,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 對喬頌說:「可以靠著我。」

  喬頌理智地搖了搖頭,拒絕道:「不用了,已經不暈了。」

  凌嘉樹的眉頭輕蹙起來,神情有些冷淡。

  喬頌看在眼裡,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退開半步,將自己的肩膀從凌嘉樹的掌心裡挪了出來。

  沒有了肢體接觸,這回樹哥應該不那麼反感了吧?

  喬頌抱著這樣的念頭,抬眸看向凌嘉樹。

  可惜,事與願違,凌嘉樹的臉色看起來怎麼比剛才還差?

  「……?」喬頌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同樣迷茫的還有凌嘉樹。

  凌嘉樹看著突然空落落的手心,不知道喬頌為什麼躲他,想了半天也沒明白自己究竟哪裡惹到了喬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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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藝術中心出來後,兩人並肩往宿舍的方向走,彼此都緘口不言,各有所思。

  道路兩邊的路燈投下暖色的光線,將他們的身影拉長、交疊,時而融到一處,時而重新錯開。

  喬頌微低著頭走路,目光落在自己和凌嘉樹的影子上。

  這兩道影子仿佛在嘲諷他和凌嘉樹之間的關係,時近時遠,複雜難言。

  隔了一會兒,凌嘉樹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喬頌,你們藝術生……都傾向於和圈內人談戀愛麼?」

  「……嗯?」喬頌先是愣了一瞬,隨即搖了搖頭。

  「沒有這種說法,」他向凌嘉樹解釋,「學藝術的人心思一般都比較敏感,兩個心思敏感的人湊到一起,相處起來挺容易出問題的,所以一般來說,藝術生反而不太喜歡和藝術生談戀愛。」

  凌嘉樹轉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喬頌一眼,「這麼說,你和沈邱元算是特例?」

  喬頌聞言皺了皺眉頭:「沈邱元?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凌嘉樹澄清道:「我的意思是,沈邱元喜歡藝術生,你也是。」

  「……」這回喬頌無言以對了。

  有什麼辦法呢?自己撒的謊,含著淚也得認。

  喬頌只能不情不願地接受凌嘉樹的說法,小聲嘀咕說:「算是吧……」

  凌嘉樹安靜了幾秒鐘,剛要繼續追問什麼,就被喬頌搶先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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