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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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里沒有食物,只有偶爾會從透氣孔里誤入的蛇蟲鼠蟻……

  地下室里還有一盞酒精燈,是為了在割皮後不讓她死,用來炙烤流血的傷處,加劇她的痛苦卻會把傷口烤得收縮,不至於流血而亡的器具。

  酒精燈烤出來的蛇肉半生不熟,還透著一股子怪味。

  可她別無選擇。

  她需要食物。

  她需要力氣。

  她需要活著。

  每一次覺得自己撐不下去閉上眼睛,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去的時候,她卻每一次都能在一種奇怪的求生意志下支撐著再次醒來。

  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覺得,好像有人在等她。

  如果她就這樣死在這個無人知曉的地下室里,那個等她的人會生不如死。

  當她終於鑿開透氣孔,把五個透氣孔全連通成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大窟窿時,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在地下室呆了多久。

  外面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痛,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是一個夜裡被帶到這裡的,來不及看四周的景色。

  當她爬出來的時候,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

  廣闊的大地如同披上了白毛氈,樹上,山上,全都銀裝素裹。

  沒有人,沒有生氣。

  天氣陰沉沉的,天空是厚厚的,低低的,烏壓壓的鉛色雲團,風從原野上吹過來,肆虐地呼嘯,每一絲刮過她臉畔的風都像是一把把銳利無比的雕刻小刀,帶起生生的疼痛,一刀又一刀,像要把她的臉雕刻成它想要的模樣。

  地下室里是死地,地面上也好不了多少。

  她趴在冰雪之上,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

  那段過往如同一場經年的惡夢,醒來的時候卻在溫暖的懷抱。

  一個婦人抱著她,哭得無法自抑。

  淚水把她精緻的妝容沖得四分五裂,暈染的眼影和眼睫毛粘連在一起,像是兩團滴落在雪地上的墨水。

  流出的眼淚也都變成了黑黑的線。

  婦人身後那個身材高大,偷偷背轉身抹著眼角的男人說她是他們一直在找尋的女兒。

  從那一刻起,257有了名字。

  新生的竹。

  笙。

  竹子四季常青象徵著頑強的生命、青春永駐。

  竹子也空心。

  那一年多的經歷已經讓她變得不會那麼容易相信人。

  殘酷的折磨不僅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也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難心磨滅的印記。

  她封閉了自我。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的大腦選擇遺忘這段痛苦,記憶開始模糊,混亂。

  她手上,背上的皮膚都重新移植過了,但是因為手術不是太成熟,重新移植過的皮膚非常容易過敏。

  但她不蠢,感覺到了婦人和那個男人的善意。

  或許,原本,那等著她回去的人,就是他們。

  他們用盡一切愛著她,幫她重塑了人生。

  如果不是真正的家人,那麼她想不出還有任何理由,能讓他們對她如此付出。

  只要她想要的,他們都給。

  哪怕是重要如烏拉那樣的組織,她略微透露出了一點興趣,他們就讓她接掌了烏拉,讓她成了聯眾國最尊貴的人。

  她想要唱歌,他們就找來最好的老師,教她唱歌。

  她想要出去走走看看,他們就準備好一切,送她去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

  而現在,聯眾國發生劇變,她遠在他鄉,科娃的任務進展緩慢,她被困在了這裡,有人切斷了她與聯眾國的所有聯繫。

  或許她的父母,現在也如同她一樣,危在旦夕。

  她得自衛,得反擊,得回去!

  頭痛欲裂,意識漸漸剝離。

  林益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阿笙歪著頭倒在地上,滿面痛楚,嘴裡還在喃喃自語著:「我要回去,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回去……」

  「小芒……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林益陽垂眸,小心翼翼地把阿笙從地上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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