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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望夫當然記得。

  那年由於大哥指定要帶小喜兒一同出國,所以一向爭強出頭的迎月才憋著口氣,沒有當場任性嚷求;但當小喜兒回了台灣,從此迎月與秀月母女倆整整排擠了小喜兒三個月之久。

  舉凡小喜兒的各種事項,秀月不睬不理,只能全由他這父親擔負;而迎月更是對小喜兒冷言冷語,並且動不動就吵鬧,十足令人頭疼。

  想想,他的小喜兒就是從那時開始選擇沉默的乖順。

  “如果我那時跟大伯說要姊姊也一塊去,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梅望夫無言以對。他相信,即使沒有那次的事件,還是會有下次、下下次。

  他的大女兒梅迎月,自小就讓妻子寵溺過度,養成了要風得風、要雨便得雨的驕縱性子;更不該的是梅迎月太過傲慢,自恃完美地鄙視著他的小喜兒,就如同妻子亦是如此。

  其實他的小喜兒可愛又善良,怎麼秀月每說小喜兒淨遺傳到他倆的缺點呢?她總是瞧不見,唉。

  “爸爸,我還是拒絕這份工作吧。”她不想要讓媽媽、大姊不開心。

  “隨你作主吧。”這丫頭執拗的個性與他如出一轍,怎麼也勸不聽。

  她輕喟,不知因何故,總覺悵然。

  掏出一直存放於口袋內的名片,她步至書桌旁,輕輕拿起電話,依著名片上的陌生號碼撥著。

  “餵?”低沉而富含活力的霸嗓依然那般自信。

  她雙肩一頹,緊捏著手中名片,“請問是東方爆先生嗎?”對方哼應了聲,她深吸了口氣,聲細如蚊:“我是梅迎喜,關於寒假那份工讀機會……我不能接受。”仿佛是痛下決心的說出,她掌中名片幾乎成了皺團。

  “你什麼?!”驚天暴吼。“你的理由呢?最好是個好理由,否則我不接受!”

  將話筒稍離震痛的耳,她蹙眉輕訴:“我媽媽及大姊不肯讓我去。”

  “你大姊?!又是你那該死的大姊!把你大姊的名字報上,我來解決!”

  呃?怔楞剎那,她下意識地說道:“梅迎月。”

  第二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3:35:34 字數:9917

  凜冽北風蕭颯,強韌風勁將緊閉窗扉吹撞得聲聲響。極舒服地窩於溫暖室內的健碩身軀懶懶蠕動,半掀半台的眸因烘暖室溫,幾乎滿足得要睡去。

  “大哥,拜託……”倘若現下來杯香醇熱咖啡,就更美妙了。

  東方焐由文件中偷閒,睞了他一眼,“待會兒好不好?”

  死賴在沙發上的身軀繃了繃,懶懶散散又意興闌珊,但也不過半晌,緊閉的門扉忽地讓人打開,不期然吹刮人一陣冷風,竄進他毫無防備的衣領內,眨眼間,就見健壯身軀跳抖顫不停,雞皮疙瘩粒粒起。

  “該死,把門關上!”暴怒嘶吼,孬種的套上外衣緊裹。

  方入門的東方煦見狀,唇角的笑容燦爛非常。“二哥,你別老是待在這兒纏著大哥。”

  咕噥咒罵著的東方爆沒好氣地睨了東方煦一眼。

  “對了,我聽說了一件事。”天外飛來一句,東方煦雙眸隱笑。

  懶懶趴回沙發臥躺,東方爆睞也不睞他一眼。

  “聽說昨天二哥捉著一個小妹妹死摟著不放,還威脅小妹妹寒假非得來公司打工,是不是有這回事啊?”

  “我才沒有威脅她,是哪個沒事找事做的人在那添油加醋的?”霸氣俊臉微慍。

  東方焐揚眉探問:“有這麼一回事?”

  “是啊,聽說——”

  “你哪來這麼一大堆的聽說啊!”不耐的掏耳嘖聲,東方爆斷然截去東方煦的話,自動招認:“我承認我是有叫她來打工,不過那也是因為她泡的咖啡實在是太對我的胃口了!更何況那小妹妹……抱起來真的很舒服哪……”

  像個小暖爐,香香暖暖又軟軟,真棒呵!

  啪的一聲皮肉響,霎時打散東方爆陶醉的美夢。“你發情啦二哥?”

  “你真的很欠扁……”陰沉沉的雙眸眯細,喀嚓作響的指節正蓄勢待發。

  東方煦機靈地避向門邊,“你真的要扁我?不考慮一下?”手掌伸至門把輕轉,得意洋洋的抬高下顎睨著東方爆乍然顫慄的身軀。

  “你你你……你想幹嘛?”他連退數步,忙著拿起擺於一旁的厚重外衣。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好熱。”綻著迷人笑意,東方煦好不開心地捧腹發噱。

  好窩囊!

  東方爆吹鬍子瞪眼,卻無法抵制自己太過畏冷的體質。

  鈴鐺個鈴、鈴鐺個鈴……

  東方爆接過響個不停的手機,沒啥子好氣地粗聲道:

  “餵?”微怒的霸臉瞬間乍現光采。“考慮得怎樣啊?”口吻雀躍飛揚,十足十的自信。

  聽著他過分喜悅的語調,東方焐不免抽些注意力到他身上,只見他原是歡欣的神情轉朋間沉鬱,爾後暴怒,東方焐再也無法專注於公事上。

  “她是東方所屬的model嗎?”得到了對方確切的答案,他

  掛斷電話後,氣得咬牙切齒:“誰是梅迎月!”

  “我知道、我知道!”好奇寶寶東方煦連忙舉右手發表意見。

  “說!”不論任何人事物阻擾,他就是要定了小暖爐!

  錯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幾絲急促喘息踏人緊繃室內,梅迎喜揮汗如雨,焦急的眸四處梭巡,總於見到了將她急召而來的大姊。

  小跑步至大姊身旁,直到驚見大姊鐵青的臉色,不禁頓住步伐,細聲喚道:“大姊?”

  “怎麼這麼久!?”沒好氣的問,不耐煩的神情明顯得傷人。

  “有事耽誤了。”梅迎喜刻意迴避那刺疼人的眸光,“大姊找我來有事嗎?”

  梅迎月抿嘴怒道:“是你去向東方爆告狀?”

  告狀?她不解,搖首。

  氣惱於她的反應,梅迎月的嗓音更尖銳:“不就是你對他說是我不准你去打工的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我?他可是我的上司耶,要是得罪了他,我就要喝西北風了!”

  迭聲炮轟,罵得她更為納悶,“大姊,我沒有!”

  “你還狡辯!明明就是你,你這個討厭鬼!從小就愛打小報告,每次都把我害得好慘。你說,這次你還想要把我害到多慘!”圍觀的人愈來愈多,梅迎月原是尖銳粗劣的嗓音轉瞬成矯飾哽咽。

  她搖首,再搖首。

  除了沉默,她怎麼也無法去應對此刻的梅迎月,唯恐一旦出口辯駁,更多、更重的誤解便要接踵而至,壓得她無法承受。

  耳畔傳來的可憐悲泣令她麻痹了所有感官,不自覺緊握著拳,一再告訴自己別去聽、別再意、別難過……但拳握得太緊,好疼;心酸得太過,好澀。

  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至親,為何面孔瞧起來卻如此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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