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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伊言勾著裘衣,點點頭道:「你在外殿坐一會兒,本宮去看看他就回。」

  「是。」

  花伊言獨自走進寢宮。

  幼小的孩童躺在一張大大的龍床上,正閉著眼熟睡。

  這孩子過於乖巧,連睡覺都是乖的,臉朝上躺著,聽宮女說他一晚上都不會蹬被子。

  剛開始伺候的下人還怕他晚上睡不好,結果這孩子倒是不認床,睡得極香。

  花伊言輕輕笑了聲,在床邊坐下。

  這樣乖巧的孩子,可惜……

  中了蠱,應該活不過秋天了。

  「別怪本宮。」

  花伊言抬手,冰涼的指腹輕輕碰了下他的臉頰。

  下一瞬,那孩子忽然一個瑟縮,睜開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瞳孔看見花伊言的瞬間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平靜了。

  沒有恐慌,沒有好奇。

  就只是那樣平靜地接受了自己床邊突然出現的人。

  花伊言也不奇怪。

  這孩子是個怪人,她早就習慣了他這樣。

  「是不是聽不見聲音,所以你連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花伊言紅唇張合,孩子聽不見,只是眨了眨眼。

  「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感覺不到痛苦。」

  花伊言也沒想他會回應自己,她就坐在那兒,自說自話。

  「本宮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不過知道了也沒用,因為從本宮找到你的那天起,你就是個死人了。」

  「我的孩子不知道去哪裡了,我猜是星樓他們帶走了他,這樣也好,本來我跟他就沒有多少母子緣分。」

  想到那個體弱多病的孩子,花伊言神情怔怔,難得有些出神。

  「他們竟然真的覺得我會殺了自己的父親,呵,你說多好笑?」

  她笑著,眼淚卻流了出來。

  只怕再沒有比這更讓人傷心的事情了,她的家人,她付出一切對待的人,卻從來都不了解她。

  「都說我花伊言冷情薄倖,可我就算對不起天下人,也沒有對不起他們,而他們呢?」

  「人人都說他們是好人,可他們卻唯獨對不起我。」

  躺在床上的孩童聽不見她的話,就算聽見了,也聽不懂,更說不了話,安慰不了她。

  可卻是唯一能給她當聽眾的人。

  細嫩的小手輕輕觸碰了下花伊言的手指,慢慢勾住了她的指頭。

  好像在說:不要哭。

  他就不會哭。

  花伊言微微怔了怔,眼淚流得更多了。

  「對不起……」

  這一聲,是對這孩子說的。

  「對不起……」

  沒有人回答她。

  過去許久,躺著的孩童慢慢睡了過去。

  花伊言擦乾眼淚,站起身,再次變回了那個高傲理智的太后。

  「娘娘……」

  看著花伊言走出來,嵐兒急忙站起身。

  「走吧,回了。」

  「是,娘娘。」

  第528章 她不會允許自己再做任何人的累贅!

  主僕二人走出寢殿,卻見外面早有人在那裡等著。

  修竹一樣的身型,月白色的長衫。

  都是她記憶中最痴念的模樣。

  「樊徽……」

  花伊言愣在原地,痴痴地低喃。

  男人轉過頭來,沒有否認這個稱呼,而是朝她露出最恰當的微笑,伸出手道:「伊言,我來接你。」

  花伊言驟然一僵,視線從他的手再到他的臉。

  然後,忽然清醒。

  「你不是樊徽,你是阿鑫。」

  花伊言搖了搖頭,沒有再看他那隻手,轉身掠過他往前走去。

  他長得不像,學得也不像。

  花伊言心裡有些失落。

  阿鑫比她還要失落,他不甘心地追上前去,問道:「為什麼我不行?我已經將那些畫卷和記錄全看完了,也跟他們學了很久的規矩,為什麼我還是不行?」

  他見過整容成樊徽的祿枉,也自認如今的他並不祿茂學得差,為什麼還是不行!

  花伊言聞言看都沒看他,只是說道:「樊徽就是樊徽,沒有誰能真正的代替他。」

  阿鑫問:「那祿茂呢?他為什麼可以取代那個人?」

  「他從來不曾取代樊徽。」

  花伊言的聲音在夜晚的涼風中顯得格外冷清。

  「只是忽然有一個仿版,讓我可以見到早就遙遠的人的時候,就會覺得很新鮮,因為可以忽略他的其他許多毛病。」

  「可是當第二個仿版出現的時候,這股新鮮勁沒有了,便看哪兒都覺得不再相似了。」

  阿鑫怔愣地看著花伊言。

  所以,她的意思是他出現的晚了。

  作為第二個仿造品,他連被她當成工具的資格都沒有了?

  一時間阿鑫竟然覺得荒唐。

  那她為何還要讓他進宮陪伴她?

  為何還要讓他拋棄自己的臉,整容成別人的樣子?

  「那我呢?我又算什麼?」阿鑫咬牙問道。

  花伊言終於停下腳步,轉頭看他,眼中不帶一點感情:「即使本宮不會再對一個仿版動心,但能日日看著,也是好的,畢竟故人太遠,能有幾分像他的人站在本宮身邊,也算是聊有慰藉。」

  她仿佛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多殘忍:「如今你知道了,若是想要離開儘管走,本宮不攔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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