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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洲眉眼含笑地哄他。

  哄了好一會兒,林羨玉才氣消,想起蘭先生昨天過來閒聊時說的話:「你現在假意拉攏鄧烽,讓他愈發目中無人,和陸氏嫌隙更深,是不是想著利用他推翻陸氏?但他真的能為我所用嗎?他推翻了陸氏,誰來推翻他呢?這樣的人成了三州之主,嶺南的百姓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赫連洲問:「蘭先生和鄧嘯接觸上了嗎?」

  「在城外的順和寺見了一面,鄧嘯沒有明確表態,這也是沒辦法的,蘭先生再能言善道,鄧嘯和鄧烽也是親兄弟。」

  林羨玉又說:「我倒是有個想法,再過三天就是爹爹的壽誕了,屆時朝中有頭有臉的大臣都會前來赴宴,尤其是太子手下的兩位御史和鄒譽手下的兵部侍郎,他們和鄧烽都有過節,尤其是兵部侍郎周韋,性格也很暴烈,不如就在席間激化他們的矛盾,使得鄧烽成為眾臣的心頭刺,使得鄧家的安危都受到威脅。這時候,你再親自見鄧嘯一面,讓他認清局勢……」

  林羨玉說得越發起勁,卻久久聽不到赫連洲的回應,一抬頭,只見赫連洲閉著雙眼,呼吸平緩,已經睡熟了。

  他太累了。

  他看上去比林羨玉還要累。

  這一刀插在林羨玉的心口,猶如生生剜去赫連洲的心,可是誰都沒辦法預料,如果林羨玉不去擋那一刀,會發生什麼。

  林羨玉膽子很小,也怕疼,但他不想看著赫連洲受傷。赫連洲又不是銅筋鐵骨,刀子扎進去,怎麼能不疼呢?

  真是的,這一路走來,實在辛苦。

  其實他只想和赫連洲在一方小院裡,喝茶賞月,養兩隻小兔,還有父母好友相陪,就這樣相守到老。可是老天偏偏安排他們一個是北境的皇子,一個是祁國的世子。

  這一年多的時間,就沒有多少安生的日子,紛紛擾擾,離合聚散。

  好在此刻還能相互依偎。

  他努力仰起頭,努起嘴,在赫連洲的唇上印了一個吻,得意地想:赫連洲,你可真是好福氣呀,娶了我這個福星。

  .

  林守言的壽誕在三日後舉行,侯府里上上下下忙作一團,門外是赫連洲的西帳營士兵守著,門裡是鄧烽的人守著,上菜的僕人在遊廊里來回穿梭。

  四月正是曲水流觴的好時節,府里修竹林立,春風拂過,清池泛起陣陣漣漪。在突變的朝局中緊繃了一個月的朝臣們直到此刻時才稍顯輕鬆。互相寒暄了一番,相請落座,見府中風景正好,興起吟詩。

  烏力罕抱著胳膊看向筵席,冷哼一聲:「最討厭祁國人這身酸腐勁。」

  一旁的蘭殊笑著說:「待聖上一統南北,他們就不是祁國人了,和你一樣是聖上的臣子,你不喜歡也得接受,更何況人家也沒什麼錯,詩詞歌賦應景抒懷,那是人家的才學,你不識字,還不讓別人識字了?」

  烏力罕很是不爽:「他們會武功嗎?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一個朝廷只有武將是不行的,」蘭殊笑著說:「烏力罕,如果你想更好地輔佐聖上,就該學著練字看書。」

  「我看得懂!」烏力罕皺起眉頭。

  「看得懂不行,還得會寫會用。」

  見烏力罕愈發牴觸,蘭殊說:「雲清正在修補他的琵琶,你要不要去幫幫他?」

  烏力罕疑惑:「為什麼?」

  蘭殊攤手道:「你把人帶回來了,總得好事做到底吧。」

  「哦。」烏力罕撓了撓頭,轉身往後院去了。

  蘭殊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下了台階,徑直走向筵席中央的鄧烽,又暗中朝鄧嘯點了點頭,鄧嘯不敢回應,下意識望向一旁把自己當主家的鄧烽。

  鄧烽核對著名冊,冷聲問:「趙延覺、奚良兩位御史大人為何還不來?周韋周侍郎也姍姍來遲?他們也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遲早和他們的主子一個下場。」

  聽聞此言的官員們面面相覷。

  蘭殊走上來,說:「將軍,皇上召見。」

  鄧烽二話不說,抬腿就走。

  走到後院,只見赫連洲坐在桃樹下,目光落在一旁的藤椅里,林羨玉躺在裡面,睡意安寧,一頭烏髮如雲鋪散開來,下半張臉被薄毯遮擋著,一時辨不清男女。

  鄧烽連忙行禮:「微臣恭請皇上聖安,娘娘金安。」

  赫連洲抬起頭,語氣溫和:「皇后傷情未愈,前院的事,辛苦將軍操勞了。」

  「皇上言重了,這是微臣之幸。」

  「人都到齊了嗎?」

  鄧烽眼珠一轉,立即說:「還有趙延覺、奚良、周韋三位大人未到場。」

  赫連洲微眯起眼,仿佛不知情。

  鄧烽連忙解釋:「這三人分別是太子黨羽和瑄王黨羽,今日姍姍來遲,已經表明了態度,分明是不想歸順皇上。依微臣拙見,不如殺了他們,殺雞儆猴,讓剩下那些朝臣們看清楚,到如今還依附陸氏的下場。」

  他話音未落,林羨玉就醒了,微微翻身望向鄧烽:「將軍,你要殺什麼人?」

  鄧烽臉色一僵,「微臣……」

  「我剛剛隱約聽見一個周韋,周侍郎不是人人稱讚的賢臣嗎?他犯了什麼錯,為何要殺他?我昨日還和皇上商量著,待大事謀定後,任命周韋周大人、趙延覺趙大人為中南督事,協管京城和南邊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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