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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我換一個問法,如果將來有一天,我無故離開了列車,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你會希望我回來嗎?你會......來找我嗎?」

  「......」

  「如果將來的某一天,我又再一次無故而歸,你會希望我留下來嗎?」

  「......」

  丹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再一次將目光移向那一杯氤氳著茶氣的茶杯,但那茶氣早已消散,只能在清澈的茶湯中看見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

  告訴他,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

  在他的一生中,他也曾遇到過很多人,他們或許都與自己無關。

  但如果有一天,一道陌生的影子,一道陌生的聲音,在腦海中告訴他,自己朝夕相處的夥伴,自己一生僅有一次的夥伴,也不過是自己人生的過客。

  就像他的過去,雲無留跡。

  他大概也不太能再次接受這樣的事實。

  而後,他隱隱地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認真地回答道:

  「如果我說,我『會』,我會來找你,並且我會一直找下去......」

  「......」

  「你難道就會留下嗎?」

  「......」

  星忽然覺得,丹恆大概還是挺懂自己的。

  就像他說的一樣,或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會在這裡久留。

  「所以,你......喜歡他什麼?」

  「......什麼?」

  時至如今,丹恆對這個「不太做人」的前世還是有一些刻板印象在身上,能讓星不顧一切一步到位結婚的.....確實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至少對於現在的丹恆來說,他是這麼想的。

  總不能真的就只是看臉吧?而且這張臉平時見得不也挺多的?

  「我可能並不能給你的問題一個完美的答案,但我知道你的追求與堅持,依你的個性,他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讓你放棄了重回列車的機會,放棄了......遨遊星海的機遇?」

  「因為,我曾經見過一條龍。」

  或許是因為黑塔小軟體的緣故,或許是因為「霸道龍尊愛上我」牌時空穿梭媒介的緣故,星那一段時間,總是能做一個這樣的夢。

  他的人生漂泊而孤獨,或許終困於淺水,但他的身形又那樣鮮活而美麗,所以星想像了一下他飛向高天的身形,她想......這應該才是他本來的模樣。

  「在漫長的時光里,我離他越來越近,好像......他本來就應該是在那裡等我一樣。」

  「後來,我發現,其實我們早就見過了。」

  不管是因為黑塔10086,還是因為他同丹恆千絲萬縷的關係,總之他們相遇了。

  「所以我覺得,跨越迢迢銀海,跨越時間與光年的距離,然後去見他,這樣......會更浪漫一點,不是嗎?」

  這或許是屬於每一個無名客的浪漫,就像丹恆承諾的,在一個遙遠的未來,他也會不顧一切,去尋找他一生僅有一次的同伴。

  「我知道......他,他是為了一個強加在他身上的責任堅持了萬年的輪迴,他卻始終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這浩浩眾生,給予他掌聲,卻未給過他為人的尊嚴與情感,他只能在短暫的人生旅途中遇到一批友人,然後看著他們在眼前消散。

  「但我也知道,他有一個想要抵達群星的夢,所以......我當然要去幫他一下,因為這一份『浪漫』,可不能只滿足於我一人。」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哪怕離開了列車,開拓也不會結束。」

  無論在哪裡,星都會記得這一點。

  「事實上,能再一次遇見你,我已經挺開心的。畢竟不論是仙舟話本還是匹諾康尼魔幻偶像連續劇,裡面的主人公在遇上『穿越』這種事情之後,一般都是回不去的。」

  「現在這種感覺......有點奇怪,像離別,也像重逢。」

  星原來......其實也沒有想過還能有重回原本時間線的一天,她早就做好了一直往前走的準備。

  只是......只是還能回來看一看,哪怕這個時間線最後還是和自己離開的那一個有所偏頗,對她來說,也已是彌足珍貴。

  或許不回去也是一件好事,因為在這裡......她也可以看到另一種可能性。

  「我不確定,我不確定如果我沒遇上丹楓的話,會不會選擇你。」

  「不過我想......我應該是會的,對小青龍見色起意這種事情,好像讓人無法拒絕,只是這個世上的意外終究是多了點,我也分身乏術,哎......要是能給每一個小青龍都安一個家就好了。」

  「......」

  「為什麼我不能全都要呢......」

  「......?」

  丹恆承認,前面聽著還挺感人的,他差點就要同意這門親事了,他差點就可以真心祝福這對佳人了,但後面怎麼聽著哪裡怪怪的呢?

  「哦對了,丹恆,這一次我的穿越之旅,可不止學到了這些東西,我不僅知道這世界不止一種可能,我還知道,一切不可能之事,只是尚未到來之事,只要還沒發生,就都不算晚。」

  「所以,這個世界線可能還能走向一種可能,你看......你看這裡不是也有一個『我』嘛?」

  「我記得,現在應該是我剛剛和那位未命名用戶聊上天的時候,所以其實你還有機會。」

  「......?」

  「她......她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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