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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洗漱後,他穿好外衣,帶著滿腹疑問前往。

  然而到了太極殿東堂,卻不見李玹身影,只有一名內侍守著,見他來了,忙恭敬說「聖上剛才有事暫離,一會兒就回,讓殿下到了後,先幫忙看會兒摺子」。

  李禪秀:「……」難道阿爹一大早把他喊來,就是為了讓他幹活?

  帶著更多疑問走到桌案前,坐下剛看兩三個摺子,就看到一本參奏裴椹的。

  「!」

  李禪秀瞬間提起十二分精神,一字字仔細閱讀。

  參奏的人是淮水一帶的一名守官,說裴椹駐紮在淮水後,金陵方面多次派使者到軍中,不知與裴椹談了什麼,如今裴椹大軍原地駐紮不動,遲遲不向南進攻,他懷疑裴椹可能是被南邊收買了。

  李禪秀:「……」他懷疑是這人被南邊收買了,在配合金陵使離間計。

  正這麼想時,殿外傳來腳步聲,李玹帶著一身外面的寒氣走進來。

  見李禪秀正在看奏摺,他走到炭盆旁烤手,渾不在意問:「看多少了?」

  李禪秀:「……呃,沒看多少。」

  頓了一下,又忍不住拿起摺子問:「阿爹,這本你看了嗎?」

  李玹只抬眼瞥一下,就點頭道:「看過了,折中所言屬實,裴椹確實不像話。」

  李禪秀原以為父親會說「這是胡言亂語」,沒想到對方會認同,一時愣了一下。

  很快回神,他忙替裴椹辯解:「阿爹,兩軍對峙,互派使者是常有的事,不能說明什麼。況且裴椹不繼續向南進攻,是您下的旨意啊,說不定這是金陵使的離間計。」

  李玹抬眼瞥他:「我才說一句,你就這麼多句等著我呢?」

  李禪秀:「……呃。」

  但李玹很快又道:「你所言不錯,但你可知,就在除夕前兩天,李楨秘密離開金陵,在淮水上親自見了裴椹。」

  李禪秀再次愣住,回神後急忙辯解:「阿爹,這定是金陵那邊的陰謀,挑撥之計,您不能輕信……」

  「但裴椹和李楨畢竟有舊,我聽聞李楨還救過他的命。」李玹皺眉思索。

  「……那他肯定只是舊情難卻,才去見一面,但我想也僅限於此。」李禪秀急急解釋,「裴椹這個人對是非、公私都分得很清楚,既然已經投靠我們,肯定不會——」

  李玹忽然淡下神色,語氣也多了分嚴肅:「這只是你被情感影響,作出的判斷罷了。依朕看,應該立刻派監軍前往,時刻盯著裴椹,看他究竟有無二心……」

  「阿爹,這事明顯有蹊蹺,何況裴椹立下如此多功勞,您怎麼能輕易就懷疑他,還要派人去……」李禪秀沒聽完,就急著又要辯解,只是說到一半,忽然就僵住,接著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狐疑地看李玹一會兒,忽然小貓似的湊上前,抓住重點:「阿爹,您要派監軍前往?」

  李玹翻了下手背,繼續烤火,老神在在道:「是啊,裴椹身居要職,手握重兵,牽一髮而動全身,絕不能出意外,必須派人去看著他。」

  「那您打算派誰去啊?」李禪秀幾乎立刻問,眼睛眨巴,滿是期待。

  李玹看他一眼,板臉道:「這嘛,朕還在考慮……」

  李禪秀立刻殷勤給他捶肩倒水,問:「阿爹,那您看我合適嗎?」

  李玹點評:「諂媚。」

  李禪秀:「……」

  倒是李玹先沒忍住,搖頭失笑,不再逗他。

  「行了,拿去吧。」他忽然從袖中拿出昨晚就寫好的聖旨,遞給李禪秀,「明日出發,快的話,元宵節前就能見到裴椹。」

  說完見李禪秀先是怔愣,又瞬間驚喜,他又道:「這下高興了?別再半夜哭鼻子了,出息!」

  李禪秀一愣,很快意識到什麼,不由赧然,悶聲反駁:「誰哭鼻子了?」

  原來父親昨晚去他房中了?

  李玹看他一眼,暗暗搖頭,接著又道:「放心,金陵的打算,我和裴椹都知道,這不過是演給金陵探子看的一場戲罷了。」

  李禪秀:「……」所以幹嘛也演我?

  把他嚇一跳。

  李玹像看出他在想什麼,不咸不淡道:「你是關心則亂,這次給你個提醒,遇事要冷靜。」

  實際當然是逗一下兒子。

  李禪秀心中門兒清,展開聖旨仔細看了又看,然後小心合上,高興給李玹端上一杯茶,道:「阿爹,謝謝你。」

  「行了,先跟阿爹一起用早膳,然後趕緊去收拾行李。」李玹板起臉道。

  .

  十多天後,一支千餘人的隊伍風雨兼程,護送一輛馬車抵達并州軍駐紮地。

  軍帳中,得知洛陽派的監軍到了,據說派頭還不小,楊元羿心中「咯噔」一下,轉頭對裴椹道:「糟糕,聖上怎麼忽然也來這套?派個監軍來指手畫腳,咱們還得像個祖宗一樣供著對方……」

  話沒說完,就被裴椹皺眉打斷:「慎言。」

  隨即拿起盔帽戴上,淡聲道:「隨我一起出去迎接。」

  楊元羿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也是,如今的聖上可不是以前那位,派的人想來不會難纏。

  裴椹一路眉心緊鎖,大步往軍營外走。

  實際上,他心中也有些擔憂。和李楨見面,確實是他事先稟報過李玹後,故意麻痹金陵方面演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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