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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顧以誠閉上眼,準備在一分鐘之內會周公,含糊道,「那你要包我兩個月的咖啡……」

  他聽見對方貼近說好,嘴唇上有轉瞬即逝的柔軟觸感,於是心滿意足地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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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清讓恢復視力之後,顧以誠仍不放心,陪著他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的結論是淤血已經吸收了,沒意外不會再有其他問題,但建議文清讓繼續休養一段時間。

  當事人嘴上遵醫囑,轉頭就把各項工作提上日程,難得的空閒也用來跑步或者去健身房——失明期間缺乏鍛鍊,身體各項機能略有下降,這樣做是為了確保擁有最佳演出狀態。

  文清讓倒沒要求顧以誠遵循自己的節奏,他從不會嘗試改造別人,戀人也是獨立個體。純粹是後者樂意,不想和老婆分開,但凡有機會就要一起行動。

  其他還好說,早起對顧以誠來說依舊是種挑戰,他在小群里發:[我老婆是工作狂怎麼辦?]

  殷玥回覆:[看看群名,再秀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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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繭》歷經一番波折,新的演出日期和場地終於敲定。首演改到九月下旬,那期間市中心的劇院都排滿了,只好換成一個稍微偏遠些的新劇場「迷蝶劇場」,名字取自「莊生曉夢迷蝴蝶」。主創們倒是很喜歡這個場地,設備新是其次,主要覺得名字同劇目有種微妙的契合,是個好寓意。

  顏旭趁此機會發布一波內容,增加劇目開演前在社交媒體的曝光。與此同時,聯動宣發也搞得如火如荼,她聯繫了不少各個平台的女性大V博主,播客主理人給粉絲贈票,與主創展開對談。葉梓舒因為車禍離開舞台,多年後又以製作人身份重回戲劇行業的經歷引發了不少關注與共鳴,也讓相關受眾對劇目本身產生期待。

  8月中旬,主創與主要演員們在華城大學舉辦了一場分享會。進入盛夏,天氣炎熱,現場依舊坐滿了人,還有不少沒拿到入場資格的觀眾擠在外面哀嘆。

  演員們現場演繹一些劇中的選段,包括一首多人重唱《誰殺了她》。這段劇情是謝方苒在回憶好友當年的經歷:案件性質是毋庸置疑的自殺,但背後的冷漠指責、流言蜚語,社會輿論潑向她的髒水,共同完成了這場看不見的謀殺。即使只是非正式演出的片段,依舊感染力十足,不少台下的觀眾開始抹眼淚。

  後面是主創的分享環節,從創作出發點聊到排練過程,再到現實中女性的處境,不少觀眾也就劇目本身提出一些具有深度的問題,現場討論氣氛很好。

  文清讓和顧以誠不是主要演員,在這個環節發言不多,有觀眾向他們提問,說到前段時間暫停演出活動的事情。

  文清讓尚未就此事發過公告,正好趁這個機會說明一下。

  「我前段時間身體出了一些問題,抱歉,讓大家擔心了,」他露出笑容,「不過這段經歷對我來說未必是壞事,我相信人生所有體驗都有它的意義……「

  「這次生病讓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文清讓頓了頓,神色和聲音愈發溫柔,「比如珍惜眼前的每一天,也珍惜身邊人。」

  各種意義上的「身邊人」坐在那裡,專注聽他講話,目光短暫相接時沒藏好嘴角的笑意。

  下面有人小聲起鬨,台上的殷玥和凌夢交換微妙目光,意味深長地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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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台期間,文清讓有空就會到現場看情況,顧以誠也跟著他一起。

  鋼鐵架子和吊杆支撐在舞台上方,工作人員忙著懸掛燈具,幕布,組裝台上的布景,燈光部門與音響部門各自負責對舞台基本光,調試聲音效果,所有人共同拼湊起一個嶄新的夢境入口。

  見證一個舞台從無到有是種寶貴的體驗,也令人再次感慨劇場的奇妙——在不同的時間與地域,有無數座舞台,無數部戲劇,無數個故事在這裡誕生。

  來到了正式演出前的最後階段,伴隨著期待的還有劇場裡的緊張氣氛。導演沈驪歌在合成過程中反覆調整舞台調度,編舞喻瑤講話音量日漸提高,顧以誠有時也被她說上幾句,並不會因為他是聯合製作人的男朋友就擁有特殊待遇,畢竟製作人本人來了也得挨懟。

  顧以誠沒有怨言,但總要藉此機會去老婆的溫柔鄉尋求安慰。只是文清讓現在忙得偶爾無暇分身——上次倪璐和他提到的那部民國戲在推進中,除此之外,文清讓自己也在籌備新劇,這次不是掛名的聯合製作人了,全程都需要親力親為,有時回到家也忙著和人打電話商議事情。顧以誠想抱著對方親熱,被當成小孩哄,讓他自己先玩一會。

  他隱約升起一種危機感——是不是在一起久了,自己對老婆的吸引力日漸減弱?

  這天晚上,文清讓在發消息處理工作,顧以誠坐在旁邊默默拆一個快遞包裹。手頭上的事暫且告一段落,文清讓轉頭,撞進男朋友略顯哀怨的目光,對方沒說什麼,卻儼然是一副被自己冷落的委屈模樣。

  文清讓忽然有些懷念之前的兩個多月。他絕不想重複失明的噩夢,但兩個人確實很難再擁有這種大把的獨處時光。

  之前說珍惜身邊人是發自內心,只不過某些時候身不由己,想想的確是自己理虧,於是先開口,「這個是什麼?」

  「我媽上個月在比利時有拍攝工作,她寄過來的。」顧以誠把包裹里的東西遞給他,是盒包裝精緻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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