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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辰安需要多久,那兩人能扛多久,大家心裡都沒有底,只能是盡力而為。

  晚歌作為護衛辰安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全部就位。

  辰安指尖彈出第一個音時,饕餮甦醒低吼一聲朝著這邊衝過來,九淵與黎宿下一瞬便出現在它的身前攔住,晚歌執般若劍在辰安身前約十丈處站定。遠遠望去,饕餮龐大,顯得他們十分弱小。

  黎宿尚且有傷,九淵的修為放在這裡看又確實馬虎了一些,在饕餮猛烈的攻擊下,二人節節後退,與晚歌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

  饕餮緊緊鉗住了黎宿的千山雪,九淵見狀欲來相助,卻在半道被它橫掃的一掌徹底攔開。晚歌靈力薄弱,只能引血餵般若,靠神劍之力出擊。

  般若劍徑直朝著它頭部而去,饕餮為了擋下這一擊,只能鬆開千山雪,黎宿不再受制。

  琴聲一直流淌未斷,辰安便有成功的可能,他們就有希望。

  只是那兩人卻是撐不了多久了,饕餮一擊接著一擊拍在他們身上,不說那累累傷痕,便是周身的靈力都開始潰散。

  再這樣下去,弄不好他們的小命都要丟在這裡。

  晚歌靜心定神,再次出擊,以血餵劍,是個費命的法子。她根基甚薄,又有傷在身,短時間內根本經不起如此頻繁的消耗,只是眼下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法子了。

  般若劍接連重擊兩次,黎宿、九淵二人難得喘了一口氣,晚歌卻是像花一樣肉眼可見地凋落了,站在那裡搖搖欲墜。

  饕餮突然一聲怒吼,朝著辰安發起了攻擊,看來是華胥夢將成,而它感應到了想要破壞這術法。

  黎宿與九淵二人擋下大半,晚歌咬牙結印擋下那漏過來的兩成,耗盡了所有力量,倒地不起。

  最後一個音符了,就在這入夢之際,饕餮掃起飛沙走石通通卷向辰安。

  黎宿與九淵還在掙扎著起身,晚歌離得最近,最後關頭縱身一躍,擋在了辰安面前。她靈力所剩無幾,實在抵不住,只能以身相護。

  華胥一曲畢,饕餮酣然入睡。辰安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血淋淋的晚歌,與當初雷刑過後的她別無二致,趴在地上,就像一灘血。

  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著,辰安不停地輸送靈力,以求護住她那微弱的心脈。

  晚歌睜開沉重的雙眼,模模糊糊中看到辰安一向高冷的臉此刻望著她卻是要哭了,不得不打起精神笑了笑,“你這張臉最是寶貴了,可不能受傷,還是我對你好吧?”

  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呢。辰安又生氣又心疼,便是自己硬生生受下這一擊,傷自是在所難免,卻不會傷到根本,養養就好了。也就是她,偏還記得他臭美,在意這幅皮囊,一腔赤誠,又傻又倔。

  若問辰安是哪一刻決定了他對晚歌的永不背棄,便是眼下這一刻。

  他紅著眼睛連連點頭,勉強扯起嘴角,“嗯。”

  黎宿此時也慢慢走到了這邊,強撐著身體簡單查探了一下她的情況,命還在就好,不免鬆了口氣。他自身也不容樂觀,重傷之軀,靈力散去很多。九淵情況更沒好到哪裡去,二人簡單交流幾句後便閉識養傷去了。

  晚歌這重擔,便交給辰安了。

  “放心吧,交給我,你先休息會兒。”少年嗓音清冽,擲地有聲。

  晚歌聽到這句話才安心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辰安運轉靈力,為其療傷。

  如今的情形來看,等他們幾人恢復個五六成的時候就得繼續往前走了。

  這些時日,辰安一人閒著無事,便先研究了那道禁制。因不敢輕易觸碰,只能日日沿著它走過來走過去很多遍,反覆觀摩,無甚收穫。

  好在半月之後黎宿就睜眼了,傷雖然沒好利索,但恢復了一些,勉強也算是有一個可以商量和兜底的人了,之前只他一人時,不敢貿然出手嘗試。

  “這似乎不像是尋常的禁制。”黎宿琢磨著開口。

  辰安點頭,“確實。”

  不如動手試試?二人對視一眼,看來想到一塊去了。

  辰安不再猶豫,後退幾步挽弓射出一支冰藍色的箭矢,碰上禁制時發出了哐當一聲,隨後這股靈力便消失了。

  消失了?不是消散,而是消失。

  正當他們疑惑的時候,緊挨著禁制的正前方憑空冒出一棵樹來,正是之前遇見過的那棵奇奇怪怪、要死不活的樹。

  片刻後,出現一隻烏鴉落在枝頭。

  “小娃娃,我們又見面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究竟是它無處不在,還是它可以在這虛無之境來去自如?

  粗礪的笑聲在耳邊響起,“還有一位小友也來了,就請現身吧,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辰安與黎宿對視一眼,顯然他們二人都沒察覺到此處還有除了他們四人之外的第五個人,瞬間便繃緊了那根心弦。

  來人是個女子,一直垂頭不語,只是步伐緩慢地漸漸靠近,腳踩沙石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響,隱隱透著些凜凜殺意。髮髻散亂遮住了些面容,大概是前面與窮奇搏鬥十分激烈。

  但她能一個人走到這裡,實力自是非同凡響。

  她沒有看任何人,直奔晚歌身邊,站定,似在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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