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貶為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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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景淵怎麼都沒料到,他自以為給承帝設了一個局,最後自己也入了別人的局。

  他冷笑了一聲,手中的傳位詔書轟然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宛妃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子也明白了他們被算計了,一雙眼睛靈活的觀察者宮殿內的情況,腳下瞧瞧的朝著大殿的出口摸了過去,打算偷偷溜走。

  此刻宮殿內的人的確是沒有注意到宛妃的身影開始消失,一直到一盞茶之後,一道火紅色的身影緩緩出現,清涼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雖然不是罪魁禍首,可也是迷情蠱的宿主,你們就這麼把人放走了?」

  莫星河眯著一雙剪水眸,一入宮殿就瞄了一眼此刻宮殿之內的情況,身後七皇子手中提著已經被莫星河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的宛妃。

  那道火紅色的身影一進入房間,整個宮殿都仿佛亮堂了一般,莫星河朝著床畔之上的承帝俯身行禮,「臣女莫星河,見過陛下。」

  一旁的顧彥南也把手中提著的宛妃扔到了角落裡面,眼神把此刻宮殿內的情形暗中收到了眼底,垂眸走到承帝的面前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面對自家兒子的行禮,承帝只是及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隨後眸光便放在了一側的紅衣女子的身上。

  顧彥南被忽略了一個徹底。

  承帝再次瞧見莫星河,心頭也是極為複雜的,手腕一抬,「還叫陛下?該稱呼寡人為皇兄了。」

  轟!

  宮殿內的人猛地一滯。

  顧景淵下意識的看向了莫星河。

  後者卻是淡淡的承了,「還未大婚,不可亂了禮數。」

  承帝卻像是點頭了一般,「大婚的日子不是定了嗎?早晚,你都是我皇家的人。」

  莫星河不說話了。

  承帝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道腳步聲,隨即一道白色的身影就在眾人詫異至極的目光中緩緩走了進來,站在了莫星河的面前淡淡的道,「皇兄既然這麼著急,就該早些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而不是把爛攤子丟給我們。」

  承帝看到顧染出現,也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對他的話也是極為的無奈,「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一次,都是你和你王妃的功勞,寡人承著。」

  顧染淡淡的道,「光是承著可不行,皇兄怎麼也得有點實際性的獎賞,畢竟,這冷宮可不好過,我家小星兒在冷宮裡面可是待了許多日,身子都弱了不少。」

  ……

  承帝頓時無奈,沒料到自己這個一向對什麼都不在意的弟弟,會在這種局面下跟他談獎賞,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這些事咱們稍後再談。」

  看到顧染完完整整的出現在宮殿裡,最震驚的就是顧景淵了。

  其他的人都知道顧染無事,只是顧景淵,從頭到尾都以為顧染死了,畢竟,屍體是他親自找到的,也是他親自確認的,甚至他怕有誤,還給承帝確認了一遍的!

  連淳于公主都是確認……不,不是,是局!

  「呵,呵呵,真是好大的一個局啊。」

  顧染瞄都沒瞄他一眼,低頭看了看莫星河,「這幾日吃的好嗎?睡得好嗎?有沒有受欺負?東宮裡面是不是住的不好?瞧著你都廋了。」

  ……

  大殿的人對於那個冷心冷清的顧染當面秀恩愛有些無語。

  莫星河搖頭,「我沒事,倒是七皇子受了委屈。」

  被莫星河點名的七皇子,這回終於找著了空隙插話,飛一般的蹦躂到了顧染的面前,「皇叔,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沒事的!」

  顧染隨意的瞄了一眼顧彥南,隨後一雙目光又回到了莫星河的身上,「這裡的事交給他們處理就好了,本王先帶你回去休息。」

  莫星河眨眨眼,「沒事,我睡醒了來的。」

  ……

  大殿內頓時無語。

  顧景淵瞧著眼前這一幕,心底卻是無端發涼。

  所有人都在,穩穩噹噹的在。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顧染和莫星河所做,至於顧歌白,不過就是一枚被拿來對付他的棋子罷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莫星河的面前,一雙眸子緊緊的鎖住她的。

  「怎麼做到的?」

  莫星河絲毫不懼,抬眸就迎了上去,「五皇子是想問,臣女是怎麼從東宮逃出來的,還是想問,臣女怎麼一路暢通無阻到了上陽宮?」

  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灰敗,莫星河的心底都在狂歡。

  壓了那麼長時間的憎恨,在這一刻從心底爆發,一雙剪水眸裡面淬滿了冷意,莫星河僅僅是站在那裡,刻意壓制著周身的仇恨氣息,可還是憋不住從眸底溢出。

  那恨意落在顧景淵的眼底,他略微有些皺眉。

  「所以,本宮的人里,有你們的人,是嗎?」

  莫星河挑眉,不置與否。

  顧景淵卻仿佛聽到了她沒有說出口的潛台詞,他突然輕笑出聲,帶著一絲無奈,「既然如此,想必本宮在外面的人,已經全部都被控制了,怕是,連周大夫,也不是本宮的人吧?」

  話落,顧景淵挑眉看著一旁始終不曾說話的周大夫,「周大人真是隱藏的深邃啊,本宮可是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出來。」

  周大夫胡淡淡的朝著顧景淵行了一禮,「各為其主。」

  「呵,好一個各為其主,今日在這宮裡的,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自己心裡清楚,今日我顧景淵落入如此地步,我認,成王敗寇,輸了便是輸了。」

  「只不過,父皇,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她。」

  顧景淵猛地抬手,細長的手指指著那一席火紅色的身影,眼底帶著深深的忌憚和冷嘲,「居然輸給了一個女子,呵。區區一個官臣之女,便將皇室秘聞玩轉在手掌之間,不虧是易陽侯府的嫡女啊!」

  莫星河微微皺眉,察覺到承帝看她的目光都有一些試探,莫星河的心底便有一些微微發涼。

  先前,白芷養兵,聖上派兵就等著星辰出動,後來若不是顧染提醒,星辰怕是沒了,侯爺也沒了,承帝或許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她易陽侯府,這件事情,她一直都沒有忘記。

  如果不是因為顧染,她不會想要給承帝解毒的,承帝中毒,新皇登基,才是她從一開始的計劃,可是因為顧染,她必須出手。

  承帝此人多疑,雖然因為顧染的原因會給她幾分面子,可易陽侯府向來都是在承帝的忌憚當中的,如今她只手邊策劃了這麼一個大局,甚至把幾個皇子都玩弄在手掌之間,承帝若是不多想點什麼才怪。

  「本王的王妃,乖巧溫順,生性良善,倘若不是別人欺上門來,逼的她不得不為自己考慮,她依舊只是一個閨閣女子。」

  就在莫星河擔心的時候,身旁的人上前,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聲音低沉中透著清冷,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宛若帶著千斤之重,明明知道莫星河什麼性子,明明知道顧染這話沒什麼說服力,可偏生這話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

  莫星河有些詫異,沒料到顧染會用王妃之名給幫她站穩腳步,若不然,她一個官家女子,去碰皇家之事,就算是為了承帝,那也說不過去。

  皇家便是皇家,外人不可插手,那屬於家醜,屬於皇室安危。

  可她若是皇家之人,那自然一切都說得通順了,為了維護皇家的尊嚴,就算是插手了,不僅不能罰,還得獎呢。

  顧染握緊了莫星河的手腕,一雙桃花眸里泛著淡淡的涼意,「邊關突遭襲擊,已經調查清楚,是有人泄露了邊關布防,易陽侯受到埋伏,也是有人提前送了岷山地圖給了西楚主將陳軍,才讓其提前布局,這一切,小五應該很清楚吧?」

  顧染的話,讓顧景淵臉色短時一白,也讓承帝瞬間轉換了目光,看到了他的身上,「景淵,你居然通敵???你可知道,這是叛國!」

  承帝大怒,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有暈死過去,好在身旁的顧歌白及時一拉,「父皇,您不能動怒。」

  「叫寡人如何能不動怒?寡人的兒子,身為南召的皇子,居然通敵叛國,把自己的邊防圖送到了敵軍主將的手裡,還把自家主將的命都送了過去!顧景淵,你簡直是丟盡了這南召的臉!!!」

  「歌白,給寡人立刻傳令下去,顧景淵從今日起,改姓為景,貶為庶人!從皇室族譜之上,清除!」

  轟!

  整個大殿都為之一振!

  顧景淵頓時不可思議的看著承帝,一雙眸子死死的鎖緊,手指扣在了掌心裡,很快就泛著鮮紅。

  連莫星河都有些被驚到了。她猜到這一次顧景淵會被重罰,但是把他剝離出皇室,她還是沒有料到的。

  就連一旁的顧歌白都皺了眉。

  但其實,細數顧景淵所做的一切,其實就算是殺了他都是不夠的。

  但是,承帝是他的父親啊。

  一個父親,怎麼會要了自己兒子的命???

  作為一個父親,在對待自己兒子的問題上,本該就是會寬恕一些,看在承帝對顧歌白的事情上就能夠瞧出,可這一次,承帝的確是罰得有些重了。

  「呵。」

  顧景淵吼間溢出了一道冷笑聲。

  「不過就是一個皇家身份罷了,沒了就麼了,我才不稀罕!!!!瞧瞧,你們都好好瞧瞧,這般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承帝的臉猛地一青,一旁的顧歌白第一個瞧見,冷聲道,「五弟,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顧景淵眼神譏諷的看著顧歌白,「錯?我何錯之有?」

  承帝大怒,「你還不知錯?真當寡人不敢殺了你嗎!」

  大殿之內,頓時有人倒吸了幾口涼氣。

  顧歌白第一個跪了下去,「父皇,五弟雖然做錯了,可怎麼也是皇子,歌白和五弟乃是兄弟,實在不願見到五弟……請父皇從輕處罰。」

  顧彥南下意識的看了顧染一眼,隨後朝著承帝跪了下去,「父皇,五哥也是被權利薰心,腦袋一時之間昏了,您從輕處罰吧,五哥以後一定不敢了!」

  看著這兩個為自己求情的兄弟,顧歌白眼神微眯,倒是從顧彥南的臉上找到了一點真心。而顧歌白,巴不得他現在就死。

  顧景淵冷笑了一聲,「假惺惺。」

  氣氛頓時一剎那之間就尷尬到了極致。

  莫星河眨了眨眼,知道這個時候她一個外人實在是不應該還在這裡呆著,於是,轉頭看向一旁的顧染,眼神一翻,身子便軟了下去。

  「小星兒!」

  顧染一驚,大手就快速的把人給撈在了懷裡。

  這邊突如其來的一幕,也讓大殿內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稍微讓尷尬的氣氛略微少了那麼一點。

  承帝正欲開口關心一下,顧染大手一個用力,就把莫星河整個的給拖抱在了懷裡,隨後急急留了一句話轉身離開,「皇兄,臣弟告辭。」

  眨眼之間,甚至是根本沒有人來得及反應,更不會有人敢阻攔,等到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染已經抱著莫星河離開了上陽宮。

  此時,宮外的天色已經泛著魚肚白,開始涼了起來,整個皇宮裡面泛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官道,有些刺鼻。

  莫星河微微蹙眉。

  顧染眼尖的看到莫星河蹙起的眉毛,下一刻,他腳步輕點,身子就騰空一躍,快速上了一旁的房頂。

  主道之上,紫陌臣已經帶著人準備朝著東宮而去,眼尖的看到了房頂之上那一閃而過的紅色,一雙劍眉頓時就擰了起來。

  一旁的順子察覺到自家主子的不對勁,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也瞄見了那一席白色如雪的男子,懷裡抱著一席火紅色,快速在房頂之間悅動,離他們越來越遠。

  他當即猜到了那抹火紅色是誰,眼神一閃,安慰性的看了看紫陌臣,「少爺,應該不是莫姑娘,這個點,莫姑娘應該還在東宮裡面吧?我們現在去,很快就能見到了。」

  紫陌臣眼神微垂,「不必去了。那是她。」

  她從來不會認錯莫星河。

  雖然只有一眼,可他就是能夠確定,那是莫丫頭。

  「順子,你帶著他們去查抄東宮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話落,紫陌臣身子一轉,就朝著宮門口去,沒有一絲的留戀。

  她已經不在這裡來,他們兩個連同一片空氣都呼吸不到,這滿是血腥的皇宮,他也不屑待著。

  紫陌臣走得蒼涼,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東宮的位置鑽出了一道粉紅色的身影,那身影看見他的時候,眼神頓時就亮堂了,飛速的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他沒看見,順子看見了,在那人追過來的時候,小聲的在一旁提示,「公子心情不好,這個時候,是最喜歡喝酒的。」

  追來的人正是淳于公主,她點了點頭,給了順子一個感謝的眼神,腳下的步子越發的快了,很快就追上了那抹紫色。

  紫陌臣瞧著追上來的淳于公主,臉色有些微蘊,「公主?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提前讓你現行離開了嗎?」

  眼下皇宮裡面的危險還沒有完全解除,她就這樣一個人出來,連個丫鬟也不帶?紫陌臣有些傻眼。

  「小將軍既然帶了兵來,就一定不會有事的,本宮相信你。」

  紫陌臣皺眉,隨即刻意的和淳于公主保持了距離,「公主還是不要跟著我,儘快回自己的宮殿才是最安全的。」

  顧妍妍連忙搖頭,「不是沒事了嗎?現在他們都在上陽宮呢,你去哪?要不,本宮請你喝酒吧?」

  紫陌臣劍眉一挑,「公主喜歡喝酒?」

  顧妍妍點頭,「嗯嗯,喜歡喝,尤其是烈酒,要不,我們去竹林酒館?」

  紫陌臣現在心頭宛若有著一根鈍刺,難受的緊,他點了點頭,「既然是酒友,那便走吧。」

  這廂,顧染已經帶著莫星河『飛』回了景逸王府。

  本來是裝昏想要撤的,沒想到被顧染這麼舒服的抱著,暖烘烘的,她居然在他的懷裡迷迷糊糊的有些睡著了。

  一直到顧染把她帶回棠梨煎雪她這才醒了過來,摸了摸有些空了的肚子,撇了撇嘴,「餓了,有吃的嗎?想吃梨花酥。」

  顧染點頭,「已經讓人去備了,再忍忍。」

  莫星河點頭,任由他把自己帶到梨花樹下,兩人坐在了白玉石凳上,顧染把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給莫星河披上。

  「走得急,忘了一個事,需不需要我讓人把宛妃帶出來?」

  莫星河眼神微閃,「她那張臉,的確是和你有些相像,尤其是那雙眼睛,你就沒有一絲懷念,導致下不了手?」

  顧染淡淡的看了看莫星河,抬手揉了揉她的頭,「不像。」

  「母后如高山寒曇,而她,塵埃渣滓。」

  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瞧見顧染這般嫌棄,莫星河有些忍俊不禁。

  哪有那麼差?

  不是連聖上都中了招嗎?怎麼他就一點沒有反應?

  「那迷情蠱……」

  知道他擔心什麼,莫星河點頭,「你放心,已經有解藥了,燕蘇前些時日一直都在公主府里給聖上研製解藥,一邊觀察聖上的情況,每日都有抑制,迷情蠱的蟲體已經枯萎,再有個幾日,便會死亡,只要迷情蠱子蠱死亡,聖上就不會有事,只不過,身上虛弱了,還是要至少兩三年才可以修復的回來。」

  顧染點頭,「如此便好。」

  話落,他抬手抓住了莫星河的小手,暖意順著莫星河的手心鑽了進去,聲音宛若帶著魔力一般。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易陽侯府也不會有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嬌女狠角色>,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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