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即便是殘忍的,那也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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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憐兒神色不對,林子鹿並沒有識趣的閉上嘴,那不是她的風格,反而握緊了憐兒的手:「憐兒,你想出去嗎?」

  憐兒詫異地抬頭,對上林子鹿堅定又真誠的眼眸,一時說不出話。

  卻是想起了那些不想再回想起的畫面,自己的一次次逃脫,換來的更可怕的懲罰。那些人用身體的疼痛讓她牢牢記住,逃跑只會比死還難受。

  「或者說,你想要自由嗎?」林子鹿又問到,仿佛只要她點頭,就能帶她離開這座無形的監牢一般。

  憐兒搖搖頭,抽出了被林子鹿握得暖烘烘的手,轉身看向窗外。

  像是快要下雨了,夜裡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月亮和星子,沒有了光源,天色如同她此刻的眸子一般漆黑。

  「自由?不,憐兒不想要自由。」或者說是不敢奢望,她深吸一口氣,又故作輕鬆地一笑:「呵,我沒有地方可去,贖身出去也只是流落街頭罷了,我這種不潔之人倒不如在這裡。」

  林子鹿皺眉,她倒是沒想那麼多,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與這裡的女子有什麼不同。

  雖說御國民風開放,女子地位不比男子差,但傳統的貞~潔觀念卻是深重。青樓女子從來都是不被人看得起的,不管你清~倌還是紅~倌,賣不賣~身,都一視同仁。

  不潔,骯髒,就是她們的代名詞。

  林子鹿當然不會這樣想,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若是再為這些老舊的迂腐觀念所束縛,她就白活那麼些年了。

  她走到桌旁坐下,拿起憐兒剛剛在看的書,這是一本簡裝詩集,書裝訂得很粗糙,只用線縫了起來,防止書頁掉落。書有些舊了,仿佛被人反覆讀了好多遍,紙都皺皺的,邊角上還微微捲起。

  她仔細看了一眼憐兒翻開的這一頁,上面寫著一首詩,是關於春天的小詩,字裡行間透露出詩人對春的嚮往和渴望。大約是個不很有名的詩人寫的,返回封面才看到角落裡寫著小小的字,予明。

  看到這裡,她神秘一笑,突然開口問道:「憐兒,這裡的所有姑娘都是煙花女子嗎?」

  憐兒後背一抖,輕聲答到:「是的。」

  「那是否這裡的女子都是不~潔之人呢?」林子鹿仿若沒有聽出憐兒言語間的尷尬一般,又繼續問道。

  「是的。」再次回答,憐兒已經平靜下來了。原本就是如此,不是嗎?林姑娘說的沒錯,她就是不~潔之人。

  「被世人所唾棄的所謂不~潔之人就該待在這裡,接受自己既定的命運呢是吧?」林子鹿的第三次發問,顯得那樣咄咄逼人。

  憐兒不知道林子鹿為何突然這樣,方才她還是可愛靈動的女孩,現在就變得如此蠻橫還不懂看人臉色,處處揭人傷疤。

  但這樣的發問卻讓憐兒無力反駁,畢竟林子鹿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即便是殘忍的,那也是事實。

  她只能無力地答到:「是……」

  聽到她的回答,林子鹿突然將書往桌上重重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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