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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的,放心。”

  季大師和聞導師同時發動了卡牌,顧晨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中間的慕容卓柒。

  慕容好像一隻傀儡,手中的動作就沒有停止,腳步也來來回回,但始終沒有挪開過一尺的範圍。顧晨只能看到他的眼神時而清明,時而迷惘,時而絕望,以此來判斷他現在到底處於哪個狀態下。

  許久,等到季大師和聞導師停止發動卡牌,慕容卓柒癱軟的倒在地上。

  顧晨急忙撲過去,把慕容卓柒抱在懷裡。

  看著懷中臉色慘白的慕容卓柒,顧晨腦中不知怎的就浮現出年幼時看過的電視劇,女主悲傷的捂著傷口,說完一堆情意綿綿的情話,而後就天人永別了。

  “他沒事,只是精神力耗費太多,這小子的抵抗力很不錯,你不要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好麼?”聞易薊特別不慡有人在他面前撒狗糧。

  還暗自享受小宅男關懷的慕容卓柒睜眼,看到顧晨的神情,猛地心驟停了一下,恨自己為什麼要捉弄顧晨。

  “我沒事。”慕容卓柒坐起來,反手把顧晨擁在懷中。

  慕容卓柒的確是沒大礙,但是想起剛才在幻境裡,聞易薊惡趣味的設置了各種顧晨瀕臨絕境的畫面。即便慕容卓柒心智堅定知道一切都是虛構的,但他還是忍不住心痛。

  旁觀的幾人倒也沒有責怪兩人不誤正事,等到兩人你儂我儂結束,季老才問起效果如何。

  慕容卓柒分析道:“沉寂卡對鬼兕卡的致幻狀態的確是有效果。整個過程中我一直在幻境和現實里來來回回,所以我猜測,這和發動卡牌的人的精神力有關係。季大師和師傅都是九級精神力,所以不相上下,才會造成我在幻境裡反覆。”

  季老聽到這話,不禁凝重了一下。能夠製作出應付鬼兕卡的卡牌固然是好事,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也並沒有那麼樂觀。

  雖然不知道對手到底有多強,但是發動鬼兕卡的是魔卡師,而發動靜寂卡的是制卡師,同等級的制卡師可是比同等級的魔卡師少得多,況且還要正面對戰。

  不過好歹,應對的方法有了。

  第132章 橴金

  維摩星, 無盡海。

  汪洋, 孤舟。

  董玉陽此刻神情淡漠得如一張沒有內容的白紙, 內心卻如同腳下的海水一般波濤洶湧。

  是的, 此刻他正在海上, 海水泛著濃厚的墨色, 翻滾著咆哮著,仿佛隨時會將他們吞噬。

  借著小船船頭的一盞燈,董玉陽能夠看到不時從他們船邊經過的異獸, 張大的血盆大口, 搖擺的觸鬚,都讓他觸目驚心。

  “我們這是在哪?”董玉陽開口問。

  船上除了他,還有兩個人。

  坐在他對面的是玉修, 這人簡直是他的噩夢,在獄中殘忍的殺害了白子鶴, 後來在他被轉移的途中,直接劫持了他,將其他押送的人全部殺死,手段極為狠辣。

  另外一個是坐在船頭的青年,身材頎長,面容正氣。那個青年始終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夜色中的海水,仿佛能穿透海面看到些什麼。

  玉修似乎心情不壞,挑了挑眉,難得的回答了董玉陽的問題。

  “我們在黑隱星系的無盡海上, 死亡之海,聽說過嗎?”

  董玉陽咬住嘴唇,儘量不讓自己露怯。死亡之海,最危險的海域,只能在夜色中乘小船渡海,才可能有一線生機,否則必會被海水吞沒。

  董玉陽猜不透玉修的心思。

  “你把我帶著到這,是有什麼目的嗎?”

  董玉陽醒來後已經在腦海里反反覆覆思考過這個問題。玉修要殺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他不明白,為何他殺害白子鶴後卻留下了自己。

  他沒有背景,資質也不突出,可以說一無所有,對方留下他,總不會是要折磨他?

  從他處理白子鶴屍體和對付押運人員的殘暴手法,這也並非不可能,可是要折磨也不用把他送到維摩星這般大費周章。

  “玉修,回頭是岸。”坐在船頭一直不言不語的青年開口。

  玉修冷哼了一聲,不屑回答。

  “不要再干傻事了,聯邦遲早有一天會抓到你,我們遠走高飛好嗎?不要再替不值得的人賣命了。”青年看著玉修,眼中滿是深情。

  “北條,不用你管,你如果不願意在我身邊,等下靠岸你自己走便是。”玉修的聲線沒有波折,但董玉洋注意到他准瞬即逝的惆悵神情。

  北條祁最終沒再開口,他看著站在船中央的玉修,這個身影,和十年前初見時一模一樣。

  許久,茫茫的海面出現一個島嶼,島嶼很大,如同漂浮在海水中。

  玉修看著對面的董玉洋:“你是一個聰明人,否則,我也不會讓你活到此刻。接下去,你不用多說,也不要多問,就當一個聽話的孩子就行,我保你不但能夠活命,還能實力倍增,飛黃騰達。”

  董玉陽如果還會傻傻聽信對方的話,那才真的是愚蠢。不過他也不反駁,總之現在走一步看一步,他對玉修為什麼要劫持自己的目的也很好奇。

  良久,船靠岸。

  島嶼的表面荒無人煙,怪石嶙峋,遍尋不到一絲生物的痕跡。

  玉修讓北條守著船,帶著董玉洋走到一處石頭堆邊。

  董玉洋這才發現,石頭堆中間有一條密道。

  密道通向未知的深處,冰冷陰暗,董玉洋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瑟縮,一股寒流在血液里流淌。

  董玉洋不記得穿過多少分叉開合的路口,一直到某一處,視線變得開闊了不少,又走過了一個彎,眼前出現了一扇裝飾華麗的門。

  “等下,你什麼話都不用說,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玉修站在他的後邊,幽幽道,聲音仿佛是貼著耳邊說出,讓董玉陽不禁回頭,發現對方距離他仍然有五步遠的距離。

  玉修上前推開門,帶著董玉洋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裝潢華麗的客廳,董玉洋自然無心欣賞,他的視線集中到沙發上那個有些冷清的男子身上。

  “這是誰?”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他,問玉修。

  玉修的語氣難得客氣:“橴金少爺,這人名字叫做董玉陽。他出生時候正好白戚少爺離開,而這人明明天賦等級不高,提升卻很迅速,現在已經是六級制卡師。根據那個預言,我們猜測董玉陽應該是白戚少爺轉世的寄生體,我們可以通過某種辦法,喚回白戚少爺。”

  董玉陽一頭霧水,不清楚這個轉世白戚是什麼情況。

  他只知道,玉修絕對是說謊了。

  他的出生年月並不是聯邦身份證上記載的那個日期,他們的小星球有一個風俗,就是要等到孩子滿月經過祭禮後才算出生。因為早年間,小星球物資匱乏異獸泛濫,很多出生的嬰兒根本活不過最初階段,所以為了避免父母傷心難過,他們都只把過了滿月的嬰兒當作真正出生的人。

  這個風俗後來一直延續下去。所以他的實際出生年月,比他聯邦系統里的身份登記是要早一個月的,因此說他和什麼人正好同一天出生和死去,根本沒有可信度。

  至於他所謂的天賦,他自己很清楚。他從小基本功紮實肯吃苦,在前期提升的速度比平常人快,但是他也很清楚天賦決定著上限,他很難再往上突破。而他之所以能那麼快的晉升到六級,還不是因為之前神秘的面具男給他的所謂神藥。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那所謂的神藥,恐怕是什麼毒藥吧,他那時也是鬼迷心竅,才會入了這個局。

  “你是說,他就是白戚的轉世?”橴金的聲音冰涼,如同這地下的溫度。

  玉修有一種謊言被揭穿的錯覺,抬眼,發現對方依舊神情淡漠。

  玉修也覺得大人讓自己編的這個理由太過於荒謬,但是眼前這個少主本身也是個荒唐的人,為了一個不知所蹤的愛人,可以提供他們特殊藥物和鬼兕卡牌。

  玉修彎腰道:“這樣子的賤民怎麼能夠和白戚少爺相提並論,只是種種跡象表明,他可能是白戚少爺轉世的容器,等到時機合適,白戚少爺自然就會出現。”

  橴金依舊坐在那,沒有說話。

  “少主,我認為這個時機就是預言所說的聯邦混亂之時。既然白戚少爺的容器在這,那不妨現在就執行毀滅聯邦的計劃?”玉修試探道。

  橴金將手邊的一杯冷水一飲而盡,沉默了半晌道:“你是想跟我說,等你們發動了戰爭,白戚就會回來?”

  大概也察覺到橴金語氣里的譏諷,玉修急忙道:“少主,這可是言靈山求得的預言裡說的。聯邦風雨飄搖時,也就是白戚少爺回歸日。我相信白戚少爺也想早日回到你身邊,既然計劃遲早要進行,那不要讓白戚少爺等太久。”

  玉修還是會察言觀色的人,他清楚,眼前這人的全部心思都在那個他沒見過的陌生人身上,其他任何東西對他而言一文不值。所以他每次都直截了當把白戚的名號掛出來,而不用提什麼金錢名利道義。

  “我知道了,人留下吧,卡牌和藥物我會準備充足的,你們想做什麼我都無所謂,只要記得,幫我把人找回來。”橴金道,對這種各取所需的交易不以為然。

  玉修很滿意,低頭告退,留下了董玉洋。

  董玉洋拘謹的站在原地,不敢亂動。從進房間開始,他一直豎起耳朵聽兩人對話,算是明白這中間的原委。

  玉修和他身後的人想要毀掉聯邦,而眼前這個叫做橴金的男人又想找回一個叫白戚的人。

  白戚會在聯邦動盪時回來,玉修又需要橴金提供的物資來發動戰爭,所以兩方一拍即合合作了。

  董玉陽看著眼前的男子,身上的氣質和玉修的邪氣完全不同,他鼓起勇氣,決定向眼前的男子袒露實情。

  他不知道這個男子會不會相信他,但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斃,見識過玉修的狠辣,再相信他所謂的平安無事才是傻瓜。

  “我並不是……什麼白戚的轉世……出生和能力都不是……”董玉陽吞吞吐吐道,即便眼前的男子不若玉修狠厲,但既被稱作少主,怕也不是純良之輩。

  橴金依然自顧自的在做自己的事情。

  良久。

  就在董玉陽以為對方沒聽到他剛剛的話時,橴金開口了。

  “我知道,你不可能是白戚,他們連白戚是怎麼來的都不知道。”聲音里滿是落寞。

  無盡海的海面上。

  一帆孤舟。

  “玉修,你們是不是又打算做什麼了?”北條祁盯著玉修,這十年來玉修都沒什麼大動作,最近卻頻頻出手,他能感覺到危急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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