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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也不用想,脖子被掰成這種弧度,自然是酸疼無比。

  可烏行還是一臉淡然,眉頭都不皺。

  只是低垂著眉眼,靜靜看向地面。

  仿佛此時在這裡的不是活人,而是玩偶。

  柳環最討厭他這幅死人臉,像是一圈打到了棉花上,火一點沒發出去,反倒窩在心裡。

  更加煩躁。

  柳環憤憤鬆開手,將烏行的腦袋扇下去。

  青年腦袋狼狽往下一頓,散落下來幾縷髮絲遮住臉龐,他的眼神借著髮絲遮擋,透過縫隙望向柳環身後。

  烏行對著一切置若罔聞,周圍的一切聲音都無法落到他耳朵里。他表情平靜,仿佛那一巴掌沒有扇在他臉上,眼神只顧著盯唐絨。

  眼中一切化為虛像,像是開了馬賽克濾鏡一樣,只有安靜立在眾人後的少年身影格外清晰。

  那個曾經說過要來拯救自己的金髮少年,現在正靜默站在柳環身後,和那群欺負著自己的僕役站在一起。

  烏行只是在想。

  你說要來救我,難道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

  他其實並不在乎唐絨是否能將自己救出去,只是忍受不了唐絨欺騙自己。

  一絲一毫的欺騙都不可以。

  一想到對方有所隱瞞,甚至接近自己的目的可能就是被柳環指使。

  一絲一毫都沒有完全信任坦誠過。

  烏行就覺得,心臟處有一股酸痛感蔓延上來,沿著喉嚨堵塞,大腦都開始發麻。

  他眼眶被逼出一圈紅,烏行急於求一個答案。

  一個關於唐絨是否一開始就是在欺騙自己的答案。

  現在什麼冷靜,理智,以自己為先,通通都被烏行拋到一邊。

  他只想趕快確定這個答案。

  「呦呦呦,哭了?這倒是新奇。」

  柳環無意間一回頭,望見烏行眼圈泛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湊近。

  他蹲在烏行面前,興致勃勃:「第一次見你哭啊,之前那樣揍你都沒哭,怎麼今天……」

  柳環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樣,他仔細觀察著烏行的表情。

  「呵。」烏行只是回以一聲冷笑。

  柳環其實也沒什麼能折騰烏行的方法,他雖然愛玩但在這方面著實沒什麼新意,基本上就是純揍。

  從□□上施加痛感讓人屈服。

  偏偏對於烏行是最沒用的一招,他的忍痛能力非常強。

  即使被打到躺在血泊里,也不會哼一聲。

  偏偏他又沒什麼在意的,柳環想折磨烏行,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一開始把他打的滿臉血,看著還挺好玩。

  但時間長了難免會枯燥。

  但是今天,柳環突然發現了新東西。

  他依舊是不死心,湊近到烏行面前,把他的眼皮扒開看。

  裡面紅紅的,眼珠蒙著一層光亮水霧。

  確定是哭了沒錯,這一認知讓柳環興奮起來。

  他幾乎要添上烏行的眼睛,湊近看,不放過任何一絲視線轉移。

  站在隊伍最後方的唐絨自然也發現了這一絲異樣。

  「你,你別哭啊,我在想辦法了。」他急的不顧邪神在場,直接在腦內給烏行傳音。

  這一招很冒險,唐絨並不清楚,作為比自己等級高上許多的邪神,會不會阻攔或者感知這道傳音。

  有可能會因此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他還是做了。

  唐絨腦內不斷安撫烏行:「你先別哭,哎呀,怎麼哭了?我已經在想辦法阻止柳環,但……」

  「你是他派來的?」

  唐絨愣了一下,烏行怎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話里的他指誰?天庭?柳環?

  介於烏行應該不知道天庭的存在,唐絨先判定為柳環。

  隨即堅定反駁:「當然不是。」

  腦內再沒傳來什麼聲音,只是靜默一會,隨後:「不是就好。」

  烏行信的輕易,只是簡短的四個字,就讓他的心瞬間落到肚子裡。

  不再質疑,也不再追問,因為唐絨說了他不是。

  那麼烏行就信。

  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荒唐,什麼時候能這麼輕易的相信別人了?

  但隨即又在心中否定,唐絨不是別人。

  不知為何,自己好像天生對他有信任感,從第一次見面就是如此。

  這種根植在內心深處的信任不知從何而起,就那麼莫名的出現。

  但烏行也不想去追究來源,只是默默的躺在這份信任里。

  這種完全信任的狀態接近赤,裸,唐絨的隨意一個舉動都能傷害到他。

  但他覺得能被傷害到也是一種幸福。

  「我在想怎麼才能讓柳環快點離開,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見柳環沒什麼反應,唐絨就基本能判定,自己跟烏行在腦內傳訊,柳環是接收不到的,於是就大膽起來。

  但這話剛一說出來,唐絨就想抽自己。

  烏行要是有辦法那不早就使了,用得著自己來問。

  「要引他走?」烏行沉吟,「有辦法。」

  唐絨瞬間抬起頭,眼睛都亮了,這傢伙有辦法怎麼不早點說?

  「是什麼?」

  「你現在可以離開嗎?」

  「……可以,我試試。」

  「莊園的東北方向有一座鐘塔,你過去,在底部找到一個紅色按鈕,按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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