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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唐絨簡直想大倒苦水。

  他晃晃腦袋,上面的頭飾就跟著嘩啦啦響:「還能是誰啊?柳環唄。被他捉住了,今天下午陪他玩了一下午的戴頭飾遊戲。」

  烏行瞬間緊張起來:「你遇到他了?在哪裡?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事?」

  唐絨指指腦袋 :「喏,這些東西都是他給我插上去的,還不許摘。壓的我脖子痛死了。」

  「……辛苦你了。」烏行伸手,拍拍唐絨的肩。

  手一放上去就被抖開。

  唐絨笑著把烏行的手揮走:「哈哈哈哈癢,你別動。」

  ……

  為了保持髮飾不被弄亂,唐絨今晚不能變成貓形。

  那張床又太小,是絕對躺不下兩個人的。

  要是非要躺,就只能緊貼在一起。

  唐絨選擇把床讓給烏行,自己則坐在床尾看月亮。

  他盯著窗外只露出一點點的月亮瞧,扭頭看了眼背後躺著的烏行。

  那人在黑暗中仍舊睜著那一雙如星子般的眼,還沒睡,於是唐絨出聲:「烏行,我記得你之前,跟柳環時很好的朋友?」

  烏行回答:「……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

  唐絨腹誹,才過去三四年而已,不過彈指一揮間,怎麼就很多年了。

  他繼續問:「柳環什麼事都沒發生,突然變化這麼大,你們之前是好朋友,你不擔心他?」

  烏行聲音平穩:「人總是會變的。隨著時間流逝,思想會變,行為會變。雖然這些改變並非一朝一夕能形成,但……可能是我之前沒有注意吧。」

  唐絨覺得不理解:「那……就算是他變了,你沒有想去糾正他?」

  烏行苦笑,他伸出手:「你看我現在出得去嗎?」

  唐絨皺眉,他在斟酌,要不要把柳環身上附著邪神的事告訴烏行。

  如果告訴他,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柳環突然之間變化這麼大。

  那些離譜的行為都是附著在他身上的邪神做出來的,而不是柳環本人。

  柳環本人也在邪神的控制下頑強抗爭。

  唐絨想說,或許自己可以去爭取一下柳環,讓他跟自己來個裡應外合。

  可不知道為什麼,內心總有一種慌亂感。

  就好像……如果說了,事情就會變得很糟。

  唐絨搞不清這種慌亂感從何而來,但鑑於自己的直覺一向很準,他決定先不全說。

  他試探著出聲:「那如果,不是他本身改變了呢?」

  這簡單的一句話不知道觸發了什麼按鈕,烏行直接坐起來,將目光投向唐絨:「你知道了什麼?」

  又來了,這種熟悉的,被獵人直接鎖定,從頭頂涼到腳底板的感覺。

  心底那種慌亂感被成倍放大。

  唐絨立即擺手,連連搖頭,話語都變得磕巴:「沒……沒什麼,就是想起來一些故事。我之前聽說過,另外一個人的靈魂進入軀體,會導致他本體突然性情大變。我總覺得,一個人應該不會突然變化這麼大吧。」

  「只是故事吧。」烏行躺下去,他淡淡的撇了唐絨一眼,「柳環的性情會改變很正常,你還是不了解人。」

  唐絨只能應付似的連連點頭,刻在小動物dna中的危險本能警報被拉響。

  他默默的坐得離烏行遠了些。

  可是想不通,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一種莫名的危險感?

  唐絨回頭望了望,烏行那張被劉海半遮住,只露出鼻樑,一小片蒼白尖削下巴和薄唇的臉。

  手放在腦袋邊,衣袖被拉起,那節瘦得皮包骨的手腕暴露在空氣中。

  少年很沒有安全感,睡覺的姿勢是側身半蜷縮狀。

  雖然這床硬的像木板,但他還是蜷縮著,睡得香甜。

  像是一隻在外面風餐露宿饑寒交迫,現在終於找到避雨小窩,但還要時刻警惕危險的犬。

  奇了怪了,看上去毫無危險性,人畜無害,那自己的警報怎麼莫名被拉響?

  唐絨撓撓頭,始終還是沒想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反正這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他搖搖腦袋,將混亂的思緒晃出去,開始思考怎麼跟柳環溝通。

  」

  淺金髮少年背對著床鋪而坐,雙眼只顧盯著窗外月亮。

  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背後有一道目光,悄悄的將他籠罩進去。

  陰鬱,黑暗,像摻雜著爛葉的黑泥,想要拉著他一起沉淪下去,永遠留下來。

  第70章

  唐絨很快就要離開,他要前往柳環的住所。

  那傢伙纏了他一下午,一直到晚上了也不見讓他走。

  也就是剛剛,讓他出去在門口守著。

  唐絨趁這個機會,趕回來看了一眼烏行。

  那既然現在已經確認了烏行沒什麼大礙,那自己也就能放心離開了。

  唐絨站起身,他剛扭過頭還沒說話,就見烏行手臂撐在床上,支起半個身子,神色慌張:「你去哪兒?」

  唐絨:……這孩子真是又敏感又沒有安全感。

  唐絨安撫般笑笑:「我是趁著柳環不在才跑出來的,現在得趕緊回去。但是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柳環……你要去他身邊嗎?」烏行坐直身子,眼中情緒莫名濃重起來。

  ???這對話的走向好像有些詭異。自己是什麼深夜拋棄正室,去小妾房裡睡的渣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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