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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有好消息。」

  宋正假借販夫走卒之名混進了江府,趁著下人不注意的工夫里摸到了江行處。

  江行見他鬼鬼祟祟, 驚訝道: 「你若想來,讓下人通報一聲就是, 為什麼如此掩人耳目?」

  宋正一屁|股坐下,大灌了一口茶,卻被燙得吱哇亂叫。他晾了晾舌頭: 「不知道啊,你們這些大人傳遞消息,不都很隱蔽嗎?我混都混進來了,不好再走一次吧。」

  江行默默收起時鳴的陳年老信,道: 「……你方才說什麼好消息?」

  宋正一拍大腿,從懷裡摸出了一本話本子: 「你看看這個。我爹特意交給我的,說全天下只此一本,讓我帶來給你。」

  什麼話本子全天下只此一本……還有,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宋正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解釋道: 「是他自己要來找我的,我還覺得奇怪呢,他居然不找我要錢了!」

  江行笑笑,接過話本子,翻開第一頁,赫然就是「南溪齋主人」的簽名。再往後翻,不同於印刷的字跡,這一本原是作者的手稿。

  宋正道: 「怎麼樣?」

  江行陷入沉思。

  南溪齋主人,就是玉竹。當日阿鳴走後,她一同跟去了封地。

  按照時鳴的性格,東西自然不是輕易給的。若給,那必有深意。

  宋正話里提到,這手稿是宋達睿交給他的,而宋達睿如今在大理寺當差,大理寺在時鳴走後早已成了李玠的地盤。

  宋達睿與時俯仰,很快便牆頭草一般倒向了李玠。這種行為實在太符合宋達睿的一貫作風,江行雖唾棄,但仍然表示意料之中。

  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宋達睿怕是根本沒有倒戈,反而玩了一手雙面間諜。

  江行隨意翻了翻,放下話本子,道: 「嗯,我知道了。」

  宋正撓頭: 「你知道什麼了?」

  見江行沒有告訴他的意思,宋正「呔」了一聲,又好奇又心癢,嘰嘰咕咕地走了。

  待人走後,江行這才重新翻起那本話本子。

  他平常不愛看,且這類東西一向自由發展,一般不會有人注意到。用這種方式來傳遞消息,實在是隱蔽至極。

  但,如果要用到這種方式,那就只能說明,正常的消息傳遞被什麼人給截斷了。

  江行眸光一閃。

  南溪齋主人的書一向質量很高。這次書中的主人公是一位被困深閨的女子。

  江行沒忍住,笑著搖搖頭。

  肯定又是時鳴教的。

  怎麼回事,他不是應該在江南瀟灑嗎,怎麼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了?

  第一折 ,小姐想給情郎飛鴿傳信,卻遭到了封建家長的打壓,信件全被沒收。小姐苦悶之下,乾脆不再寫信。

  江行瞭然。

  看來,不是時鳴不願意寫信,而是寫了也會被人攔截,這才漸漸不寫了。

  這樣的橋段在戲文里比比皆是,算不得什麼。在不知道南溪齋主人真實身份的情況下,江行也很難把這一段同時鳴聯想起來。

  該說不說不愧是時鳴嗎……

  第二折 ,小姐為了與情郎相會,戴月奔逃。不料途中遇到母舅家的人,小姐本以為自己會被抓回去,卻不曾想母舅開明,特護送她到相會之地。

  江行: 「……」

  母舅肯定不是真的母舅,因為時鳴的舅舅還在京城,如何能幫?

  這裡的隱喻,應當是指在江南的時家舊部。

  至於什麼本以為自己會被抓回去……當然也是為了戲劇情節杜撰的。

  時家舊部不可能為難時鳴。很明顯,時鳴遇到的要對他不利的人,和攔截信件的人是同一波。

  也就是戲文里所說的封建家長。

  但江行總不可能認為這是承元帝在搞鬼,因為沒有理由。

  承元帝知道他們的事情,很顯然不贊成也沒有反對。北方的事情已經足夠頭疼了,承元帝還沒那麼閒,要為難一個久居封地的宗親。

  第三折 ,小姐在母舅的護送下成功與情郎相會,怎料事與願違,情郎的父母早在此等候,說出一個令人不敢相信的真相。

  江行心說我沒父母啊?

  江家父母總不能起死回生。江行就當這段是過渡,杜撰成分居多。

  第四折 ,情郎的父母同樣阻止他們在一起,並且說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兩家父母從前交情甚密,因而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雙方父母在某種生活方面太不認真,說出去也嫌丟人。總之一句話,兩人從來不是什麼佳偶天成,反而是帶了血緣關係的親兄妹。

  小姐心如死灰,於庚月庚日庚時投河自盡,情郎匆匆趕到,悲痛欲絕,一同與其殉情。

  江行人都麻了。

  不是,好歹也安排個好點的結局?

  但江行卻明白了:兩家父母交往甚密。已知他沒有了父母,而時鳴名義上也是父母雙亡。

  那麼指向性就很明顯了。江行即是所謂的父母本身,而時鳴那邊情況要複雜一些。

  時鳴名義上沒有父母,但實際上的父親是承元帝。承元帝名義上是時鳴的兄長,那麼……

  實際上時鳴的兄長呢?

  不就是李玠?!

  江行與李玠來往甚密,這一點也能對得上……那麼,聯繫父母阻攔信件溝通一事,事情就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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