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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新淡雅的藥香飄入鼻中,魏如嫿看著近前的那株心形藥草,心激動地砰砰直跳。

  這就是百靈草無疑!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株百靈草,就感覺到耳邊一陣冷風——

  「唰——」一支箭矢破空而來,插進距離她分毫的崖壁之中。

  魏如嫿嚇得抓著崖壁的那隻手一個沒抓牢,整個人就直直朝高空中跌下。

  完了完了,她是拿到了百靈草,卻是沒命帶回去救人了。

  跌落的那一瞬間,她便心如死灰,只閉上雙眸,等待死亡的降臨。

  「主子!」有人聲自崖壁下方傳來。

  魏如嫿聽得不大真切,腦袋已經一片空白。

  但她卻跌入了一個人的懷中,意料之中的粉身碎骨並沒有發生。

  魏如嫿眯著睜開眼——劍影的面容落入她的眼底。

  劍影帶著魏如嫿安然落地後,當即單膝跪地請罪道:「劍影沒能及時護住主子,請主子責罰!」

  「無礙,你先起來。」魏如嫿搖搖頭。

  她將劍影扶起,又朝不遠處被跟隨來的將士擒拿的黑衣人和蒙面女子看去——

  黑衣人和蒙面女子的面巾已經被扯拽下來,露出了她們本來的面貌。

  黑衣人她並不認識,但那蒙面女子卻是個老熟人。

  自許家遷至京城後,她便沒再見過許四娘。

  本以為她與許四娘此生要再無交集,但不曾想這本該在京城的許四娘竟然會出現在東境。

  許四娘此時瞧著很是狼狽——她的髮絲稍與汗水混雜後,凌亂地貼在腦門上,潔白的衣裙沾了不少泥土,雙手被扣在身後,半跪著在地上。

  魏如嫿將百靈草收好,冷眼看向許四娘,冷聲道:「許四娘,你怎麼在這。」

  許四娘狠狠地瞪著魏如嫿,一副要將之撕碎了的模樣咬牙切齒地道:「你沒本事,還要攔著我救燁亭哥哥不成!」

  「哥哥?」魏如嫿眯著眼,捏起許四娘的下巴,「我倒是不知,你們許家什麼時候還與皇家沾親帶故了?」

  許四娘撇過頭去,掙開了魏如嫿的手。

  「劍影。」魏如嫿沉下臉,「混淆皇室血脈,作為女子混入軍中,又意圖謀害皇子,按律該如何罰?」

  劍影沒有看許四娘,只朝著魏如嫿低頭應答:「數罪併罰,按律,當斬。」

  「趙如嫿,你!」許四娘氣急敗壞,「你不要血口噴人!」

  「哈。」一同被押住雙手,跪在地上的蒙面人低低地發出笑聲,「白費力氣。」

  「你!」許四娘扭頭瞪了那男人一眼,破口大罵起來。

  魏如嫿沒有再管許四娘,只看了那個男人一眼,轉過身去,揮了揮手:「謝燁亭的毒耽擱不起,將這兩人都綁了,一同帶回軍營。」

  許四娘聞聲,更是不服氣地要破口大罵道:「趙如嫿,我是女子,你也是女子,憑什麼——」

  話音還未落下,將士就將破布塞入許四娘的口中,堵住了她的聒噪。

  而她身邊的男人,在將士還未來得及將布塞進他口中時,便栽在了地上。

  劍影上前幾步蹲下,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扭頭沖魏如嫿搖頭道:「死了。」

  「死了?」魏如嫿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決絕,沉默半晌才下命令道,「那就一同打包帶回去。」

  夜深如墨,被拴在山下的馬兒胡亂地尋著草吃,微冷的秋風吹過,山路上隱約能見些許飄忽的火光。

  許四娘被捆住了手腳橫倒著綁在馬上顛簸了一路,不停「嗚嗚」地發出聲音抗議。

  魏如嫿哪裡還願意去搭理許四娘,只不斷催促著劍影快些朝軍營去。

  許是顛簸得狠了,許四娘也沒了精力再出聲,如同癟了氣一般橫躺在馬上。

  一行人趕著去趕著歸,約莫又行了半個時辰,趁著天色未亮時歸了軍營。

  守營的將士見不遠處塵土飛揚,以為有敵襲,暗暗握緊手中的兵器。

  未幾,見是魏如嫿一行,將士的雙手鬆了松,瞬間熱淚盈眶,高聲叫著:「是魏姑娘回來了!」

  「魏姑娘回來了!」

  「魏姑娘回來了!」

  一聲又一聲喜極而泣的聲音在軍營中傳開,一直傳到其中那最大的營帳之中。

  營帳內,裴賀不停變換著針陣,以求最大限度地延長謝燁亭的生命。

  他的額上細汗密布,但手中的動作是半刻也不敢停歇。

  營帳外藥的苦味瀰漫在空氣中,刀光親自在外頭守著藥壺。

  劍影也顧不得軍中規矩,在軍營中策馬。

  而將士們也沒覺得不對,紛紛為劍影讓路,面上歡喜之色難掩。

  魏如嫿下了馬,兩條腿飛速地朝營帳內跑去,手中緊緊攥著那一株還散發著淡雅清香的百靈草。

  「裴賀!」她前腳才進營帳,便已經焦急地喊了句,「謝燁亭他怎麼樣?!」

  裴賀手中的最後一針落下,直起身來抹了抹額間的汗,搖了搖頭,臉色難看。

  魏如嫿的心涼了半截。

  她是來遲了嗎?

  裴賀見魏如嫿頹下來的樣子,也來不及解釋,疾聲道:「你速將這藥拿去給刀光,讓他按著我早前吩咐的那樣再熬一方藥。」

  魏如嫿沒有多想,腳上動作一轉,又掀了帘子朝外奔去。

  熬著藥的砂鍋下,火光不停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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