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如果你喜歡,我們也可以多留一會。」森澤航緩步走上來,「到了晚上亮起燈之後,場地應該也會很漂亮,像星星一樣。」

  「會持續到那麼晚嗎?」沛誠出口便覺不妥——他怎麼能顯得連婚禮流程都不清楚呢!

  可森澤航卻不覺有異,徑直走在沛城身前半跪下來,從他手裡接過鞋子的綁帶,沛誠詫異地鬆了手。

  「下午總歸都是給他們social的,還特意準備了各種給小孩兒玩的項目,方便大人社交。五點後會換成現場樂隊,可以跳舞的那種,差不多那會兒爺爺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

  森澤航一邊說,手指靈巧地牽著光滑的綢帶繞過他腳腕,於前後交叉,然後用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收尾。他勾了勾手指,沛誠條件反射地把另一隻腳也遞到他面前。

  森澤航低頭垂目,鼻樑挺直,頜骨分明,繼續道:「有樂隊有好酒,有草坪有鮮花,一邊跳舞一邊看夕陽落日、看月亮出來應該也不錯。」

  沛誠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忽然又想起一樁事——跳舞?要跳什麼舞啊!

  他可從來沒練過什麼雙人舞啊!

  森澤航已經系好鞋帶站起身,他一手紳士地背在身後,微微曲著左手胳膊,沛誠抬起下巴看他。

  「怎麼了?」森澤航禮貌地問,「需要再休息一會兒嗎?」

  「沒有……」沛誠一時間實在想不起什麼能逃避開場舞的託詞,只能起身將手搭在他臂彎里,硬著頭皮往外走。所幸這雙鞋大概是為了跳舞設計,鞋跟不高,鞋底也很軟,走起路來還不算太費勁。

  此時禮堂里已經沒什麼人了,都移步到了戶外。森澤航說得沒錯,場地的確非常漂亮——放眼望去,整整一大片草坪全都包做了婚禮場地,所有布置和造景——從涼亭、舞台再到桌旗、燭台全是帶著些許香檳光澤的象牙白,白色和淺粉色的花圃裝點著每一處角落,而背後是禮堂宏偉古典的外立面,陽光在玻璃窗上熠熠反光。

  眾人見他們二人攜手出來,立刻開始鼓掌,臉上掛滿了祝福的微笑。沛誠不得不感慨這群人心理素質真好,剛才目睹了那麼詭異的證婚場面,此時也能都當做無事發生。

  兩人踩著灑滿花瓣的小路走到舞台前,沛誠只覺得後背冒汗,指不定等會開始跳舞還要出什麼洋相呢。

  「別擔心,」森澤航低聲說,「有我在呢。」

  有誰在也不頂用啊……沛誠雖然想要這麼吐槽,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居然奇蹟般地就被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安撫到了。他忍不住分神向旁邊的森澤航投去一瞥,哈士奇如今靠譜得不像話,他簡直要不敢認了。

  不像也好,最好還是把他當做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吧。沛誠有些沮喪地想,如果太像,他真的很難接受轉眼間森澤航就和別的女人結婚了這個事實。

  掌聲停歇,眾人留出一塊空地給新人,森澤航輕輕帶了一下他的胳膊,兩人轉成面對面。沛誠將指尖虛虛放入他掌心,眼一閉,心想——算了,死就死吧,反正丟的也不是我的臉。

  只是,當音樂前奏聲一奏起,他便「唰」地睜開了眼。

  按在他後腰的手掌略微施力,甚至連沛誠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迅速邁出了腳步,連半拍也沒錯過。

  遙遠的肌肉記憶被喚醒,他隨著森澤航的引導跳了兩個八拍,順暢絲滑到仿佛已經練習過很多遍。

  是這首歌,是這支舞!

  他們的確曾經練習過很多遍。

  記得那年高中二年級的冬天,聖誕舞會在即,沛誠此前還從來沒有學習過任何交誼舞,是森澤航陪他惡補了好幾天華爾茲,而當時練的正是這支舞。

  只不過在聖誕舞會的當下,森澤航主動站到了女步的隊列——旁人看來是耍寶一般的舉動,只有沛誠知道是他在幫助自己不要緊張、不要擔心犯錯的貼心。

  如今兩人位置對調,白駒過隙,十多年的光陰轉瞬而逝,甚至對方面前這個人連皮囊都徹頭徹尾換了一遭。可他們還是再次牽手,再次跳起了這支舞。

  第125章 演戲

  熟悉的音樂穿越漫長的時空降落到婚禮上、降落到陽光沐浴的草葉上、降落到花瓣鋪就的小路上,一對新人旋轉在飄揚的音符中,親朋好友環繞著他們,所有人都在笑。

  飛鳥掠過晴空,夏日的午後蟲鳴聲起伏,鼻尖都是青草的芬芳。森澤航帶領著他、牽引著他,沿路掠過之處花瓣被揚起,仿佛他們是置身於一片完全的自然之中——賓客都是森林裡的動物,帶著漿果和蜂蜜前來祝賀。

  沛誠當初學這支舞的時候,也不曾跳得多熟練,且這麼多年都沒有練習過,全都忘光了才正常。但是今時今日、此時此刻,他卻神奇地和音樂、和他的舞伴融為一體。他十分敏感地捕捉到了對方的每一個細緻的引導,腳下不曾錯亂半步,比聖誕舞會那次啼笑皆非的經歷要順暢很多。唯一就是……

  每一次轉圈的時候,他的頭髮和裙擺都隨風揚起,感覺胯下涼颼颼的,這種觸感實在有點變態。

  然而跳舞比想像中還要累人,尤其還不熟練地穿著高跟鞋,一曲完畢,沛誠不住喘氣。他的右手仍被森澤航緊緊攥著,指尖正巧落在那枚戒圈上,後腰被手掌緊緊貼住的地方則微微發熱冒汗。兩人貼得很近,呼吸交錯——姜遠聲雖然在女生里已經算高挑,視線齊平處卻也只能夠到森澤航下巴。年過三十的男人肩背寬闊,幾乎是將他完全摟在懷裡,這種強勢且陌生的壓迫感,叫沛誠不知怎的,忽然有點不敢抬頭直視對方。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