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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白淺抬頭看著夜華問道。

  “施華洛世奇的限量款。”夜華用紙巾優雅地抹了抹嘴,說道,“其實我也不懂的。那天在茶水間剛巧聽到女孩子們聊天,說施華洛世奇最近推出了年度限量款。我就去網上查了查。你還喜歡嗎?”

  白淺蓋上了盒子:“不不,這禮物太貴重了,我要不起。”

  “你別忙著拒絕我,先戴戴看。”夜華拿起了那串項鍊,眼裡的笑容沉醉而迷人。

  一直到下了班,白淺都沒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拒絕夜華送的禮物。戀人間送送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而且這串項鍊的價格對夜華來說不值一提。可她卻不這樣想。對於她這個從小城市走出來,跑到青丘打拼的小白領來說,這至少頂得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

  “不,不能因為我出身平平,就讓他看不起,以為我愛的是他的錢。”她在心裡說著,又看了看身邊匆匆駛過的車輛,還有步履急促的行人。她真的不知道,這些人這樣急急的,是有什麼事,又要去向何方。

  但她卻知道她自己要去的方向。對於她這個文秘專業的畢業生來說,英語是必不可缺的,可偏是她最不愛學的一科,上大學時只勉強過了四級。工作起來才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一開始她只用英文回回電郵,隨著近年工作深入了,她開始處理各種涉外合同,就覺得很吃力了。所以只好臨時抱佛腳地報了個培訓班,打算狠狠地惡補。

  這是她第一天來上課,同學們大多已經坐好了,多是她的同齡人,工作沒幾年,利用業餘時間來充充電。

  門外輕輕的有人咳嗽。緊接著,老師走了進來。他剛剛一踏進門,同學們便發出了一片噓聲。

  “騙人,不說了是由外國人來教嗎?怎麼會是中國人?”

  白淺在心裡也是一動,但卻是因為另外的一個原因:怎麼會是他?

  白淺還記得一年前,她和曉玲一起去酒吧參加生日派對。一個青澀的小歌手在那裡唱著許巍的“故鄉”。

  “總是在夢裡看到自己走在歸鄉路上

  你站在夕陽下面容顏嬌艷

  那是你衣裙漫飛

  那是你溫柔如水”

  小歌手在唱這幾句時,顯得格外的蒼涼,也勾起了白淺那顆少小離家的玻璃心。就在這個時候,她在酒吧的角落裡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穿了一件很普通的T恤衫,頭髮也亂蓬蓬的。整個人都埋在角落的陰影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完全躲在自己的世界中,外界的雜亂,酒吧里的樂聲,仿佛統統都與他無關。

  白淺說不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只覺得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而且很有故事。也許他的故事比“故鄉”更加動聽,可惜她無法聽他講。

  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會如此意外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當然認得他,因為他長得有一點點像夜華,臉也有一點點長,只是目光更加深邃,腮邊還有不算太整齊的鬍子茬。是的,那個鬍子茬給了她太深的印象,尤其在那樣昏暗的小酒吧里,頹廢而又憂傷,可以腦補出無數的故事。

  不過今天他並不頹廢,而是穿了件齊整的襯衫,雖然不像夜華那樣一絲不苟。他很隨意地敞著襯衫的領口,還把袖子向上挽了挽,襯衫下擺很自然輕鬆地被塞進了褲子裡。白淺不得不承認,他長得很帥,而且身材太好。渾身散發著一股讓她說不出的魅力。他不像夜華那樣精緻,但卻正因為少了刻意,反而更顯得深沉而舒展。甚至,有些寶相莊嚴的味道。

  面對學員們的非議,他沒顯出任何的異樣,只用英文講了一段自我介紹。

  他剛一開口,教室里便安靜了下來。因為好聽,太好聽了。他的音調不高,慢聲細語,好像蚊子在低低耳語。但卻講得抑揚頓挫,那發音比BBC還要純正。

  而後,有人悄悄地議論著:“原來他在倫敦念過書啊。他這就是,標準的倫敦音麼?”

  自我介紹講完,他用很標準的普通話說道:“我叫墨淵。從今天起,我是你們的英文老師。”

  ☆、第三章

  第二天上班,白淺便收到夜華發來的簡訊:“下班後一起去逛街吧。”

  白淺心裡甜了甜,回了句:“好。”

  下班後,兩人便像普通的情侶那樣在商店裡轉著。

  夜華總會很溫柔地拉著白淺的左手,步子不快不慢,很用心地迎合著白淺的腳步。對白淺來說,夜華所做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很舒服。

  忽然,夜華捏了捏白淺的手,拉著她走進了一家很有名的珠寶店。踏在一片珠光寶器的光影里,穿破店裡裊娜的香水或香薰的味道,夜華領著她,徑直走到了鑽石的櫃檯前。

  “不要不要。”白淺很用力地拉了拉他握緊自己的手。

  夜華沒有理會她的反對,在鑽戒的櫃檯前站住了,仿佛被誰施了法一般,對著燈光下奕奕閃爍的各式鑽戒看了很久,終於指著其中的一款,讓售貨小姐從展櫃裡拿了出來。

  白淺的心頓時加快了跳動。

  夜華拿起那枚閃閃的鑽戒,握住了白淺的手。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白淺此時的心裡升騰,蔓延,直至涌到心口,變作無以復加的狂亂。

  “你看,你的手長得那麼好看,戴上這枚戒指以後,有多美。”夜華把鑽戒套進了白淺的無名指,對著那纖長如玉的手,反反覆覆地看著,就好像在欣賞一幅最完美的畫。臉上微微泛紅,低著頭,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著。

  白淺只覺得夜華突然靠得自己這麼近,他的呼吸熱烈地噴到了她的臉上。他身上的那股男香最嗆的那絲味道剛好被她聞到,讓她好緊張,只覺得心跳得太快,面熱難當。

  趕快推開夜華,低語道:“我們不買的,看看就好了。”

  夜華不再說什麼,只輕輕地笑,笑得柔和燦爛,烏黑的眼眸在鑽石的輝映下閃著盈盈的光。

  白淺卻在心裡惶惑了。不能不說,和夜華在一起,讓她有了家的感覺,也讓她覺得終於有了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但真要嫁給他嗎?成為他的妻子,進入他的世界,他的家,她準備好了嗎?她總覺得心裡有什麼在隱隱地痛著,泛著微微卻又說不出的疑惑和不安。

  回到自己臨時租住的一室一廳,鳳九正坐在沙發里塗著指甲油。

  鳳九是她哥哥的女兒,去年考到青丘上大學,有事沒事的總來找她。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快來幫我看看,哪個顏色好?”鳳九看見她,晃著甲油未乾的手,湊在了她眼前。

  “我痛苦死了,這紫色和藍色,死活都選不好。我有選擇恐懼症啊。索性都塗上了,哪個好看?姑姑你說,你說嘛。”鳳九半撒嬌地又說。

  白淺全無心情地一屁股坐在沙發里,抄起手邊的一本畫報,看都沒看她:“哪個都不好看,這麼重的顏色,像鬼一樣,能活活嚇死誰!”

  “哪有,現在特流行這個,你懂不懂!”鳳九倔犟地反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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