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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這句顯然是吩咐郭縱的,郭縱也是笑著應了。

  「咳咳、咳!」

  「大公子還是在外面待得時候久了,這一回來怎麼咳得更厲害了?」

  狄群究竟還是武人,不如徐正禮體貼細緻。回了寢殿又服侍裴玉戈吃了幾粒藥丸後發覺自家大公子似乎咳得愈發厲害了,便不免多了幾分擔憂。蒲扇似的大手放在裴玉戈背後,一時不知是拍還是不拍好。

  裴玉戈手臂撐著矮榻邊,身子因委實難受而避不可免歪著,一雙俏臉咳得通紅。

  「大公子,卑職還是去請余醫正來吧?」狄群慌了神,此刻寢殿內沒有其他伺候人在,他猶豫著要去尋人卻又怕把裴玉戈一個人丟在寢殿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偏裴玉戈這會兒身子虛得厲害,實在分不出精力寬慰對方。

  「什麼人?!!」武人的警覺令狄群從慌亂中抽離,下意識便戒備起來,一雙虎目直直盯著寢殿門口的方向,手已按在了腰間挎著的刀柄上。

  「別一驚一乍的,是我。」

  余默在此時推門進入,不過狄群並未鬆懈下來,只因他眼尖看到一雙靴子緊跟著余默身後走進來,可余默卻像是對身後毫無察覺一番。

  「余醫正小心!!」

  「我的藥!」

  狄群大喝一聲,下一瞬,長刀出鞘,人已經幾步來刀余默跟前,伸胳膊就去拽人,也顧不上余默還端著的湯藥。

  刀並沒能砍中來人,甚至都沒能劈下去。一隻手快狠准自下牢牢扣住了狄群的手腕,趁著高壯漢子怔愣的一瞬,那人鬆手立腕,手刀一劈,大刀咣當一聲落了地。狄群反應也是極快,左手一拳已掄了過去,被奪去武器的右臂來不及做任何防禦,顯然已放棄了自保。

  又快又重的一拳被對方一掌接下,力道竟不輸他這個壯漢子半分。

  二人交手只在短短几瞬,方才情勢緊急,狄群也來不及看清來人模樣。此刻落了下風,心生絕望之際,那人卻已乾脆放開了他。

  「長姐?!」

  裴玉戈看清來人,又驚又喜起身,只是一時起得急了,那口氣沒有喘勻,嗆得咳了兩下。

  「玉戈,你先坐下,喝了藥慢慢說。」女人身形稍矮一些,體魄卻比裴玉戈結實太多,因為長年駐守在風沙大的西境,她舉手投足見多了幾分粗獷,也曬得黑了一些,不過單看骨相,依稀還是能瞧出從前漂亮的模樣。

  裴素鐧扶著弟弟坐回去,又朝站在一邊的余默伸了伸手,後者自然而然將藥遞過去。只不過因為剛剛狄群將女人當做了不明身份的敵人,余默被他拽了一把,湯藥也灑了一半。

  「好苦。今日怎得這麼苦了?」

  「今日剛換了方子,還不是因為某人勞心勞力,將自己身子骨不好的事全拋在了腦後?」余默如今與裴玉戈也熟了,是而如今也算是結結實實體驗了一回當日蕭璨是如何被懟的,「手給我。」

  裴玉戈無奈回了姐姐一個苦笑,還是乖乖聽話將手腕子遞了過去。

  余默把了脈,眉頭卻皺得死緊,鬆了手便問道:「這些時日可有覺得格外疲乏?」

  裴玉戈想了想道:「從前舊疾犯了時,也是會有氣力不濟之感,是而只當是這些時日勞累著了,說不準是不是格外累一些。」

  「咳症呢?今日才復發,還是哪一日?」

  狄群這時站過來搶先代為答道:「我聽徐正禮說是從三五日前了。」

  「那飲食、湯藥呢?可細細查過了?」

  裴玉戈猶豫了下才說道:「一切如舊。只方才這一碗藥是新換了方子的。」

  「知道了。」余默也不多廢話,拿回還剩一個底兒的藥碗扭頭便走。他是個古怪脾氣的醫者,倒是給頭次見他的裴素鐧看得愣了下。

  等余默離開後,寢殿內便只剩下了裴家姐弟和狄群。裴素鐧也認出了狄群是襄陽侯府拍過來的人,此時閒下來她伸手拍了拍狄群的手臂道:「身手不錯,也夠警覺,但技巧不足。」

  「卑職哪裡比得上大小姐。」

  狄群雖是襄陽侯的親兵,可並不曾真的上陣拼殺過,比起長年在邊疆領兵的裴素鐧自然少些靈巧應變與經驗。

  「不必這樣說,多歷練歷練就好。我與與弟弟還有些話要說,你且去殿外守著些。」

  「是!」

  「長姐!」姐弟倆少說也有十多年沒見面了,二人一母同胞,此刻意料之外的相見,饒是裴玉戈也掩飾不住臉上笑意,「長姐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算算時日,信鴿也才走了十幾日,這會兒到沒到西境駐地都還不好說,裴素鐧卻已出現在這裡。話一問出口,裴玉戈便已知曉長姐必然沒看到那封信。

  果然,接近著便見裴素鐧說道:「快麼?公主帶人回了西境才送來了雍王的密信,我們也是斟酌了許久才動身的,而且我這趟回來是跟著公主呈報京城的奏摺前後腳到的,眼下還不宜出現在人前……怎麼?你不知道這事?」

  裴玉戈心下已瞭然,他搖搖頭只感嘆道:「到底還是明珠看得長遠……不過長姐來得也實在是巧。」

  裴素鐧一路秘密朝京城進發,並沒有機會獲知太多京城內外的變化。裴玉戈將殷綽之死、行宮春獵時的變故以及近來雍王府面臨的尷尬處境都一一告知清楚,又道明了自己想要世子之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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