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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頭髮一直沒有修剪,蓬鬆地蓋在額前,捆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條掩在發下,無端在冷硬凌厲的面孔中,第一次看出了俊美。

  房間裡除了鎖鏈發出的金屬碎音,還有鈴鐺聲,盛嶼曾經以為是買給小黃的裝備,如今掛在了自己身上。

  他單臂被縛,圧於身後,另一隻手夾著煙,菸蒂上咬出了深深的牙印兒,吐出的煙霧被撞擊成一抖一抖的形狀。

  「我又哪兒惹到佟老師了?回來之後就散脾氣?」

  煙霧又斷了幾截,鈴鐺搖晃的聲音讓小黃在浴室里急得直轉圈,盛嶼低低「草」了一聲,扔了煙反手勾住身後的人來吻。

  「我他媽就不應該給你燉羊肉湯喝,明天買點蓮藕回來,給你散散火氣。」他蒙著眼,位置找不准,先吻到了鼻尖兒,流連了一會兒慢慢下滑,圧在柔軟的唇上,放緩了語氣,「把鈴鐺摘了吧,小黃要急死了。」

  咽喉被人驀地扼住,盛嶼被迫翻轉,後背靠在了牆上。

  下一刻,他便眉心一緊!在驟然作響的鈴音中,眼前蒙著的黑布被人一把扯了去。

  屋內的光線暗淡,眼睛短時便可適應,盛嶼眼前冷肅的面孔逐漸清晰,他靠在牆壁上笑著問佟言:「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生氣,但可以直接解決問題。怎麼才能不生氣,佟老師說說看,不過兔子耳朵尾巴那種免談,女裝也不行,杜兜、丁子庫想都別想。」

  兩人身邊便是置物櫃,佟言從上面拿起一張紙,又從自己上衣口袋中取一下簽字筆,遞到盛嶼面前:「我一邊尚你,你一邊寫情書,少於一千字的話,盛總剛剛說的那些不行的東西,會同時用來取悅我。」

  盛嶼緩緩收了笑,正色道:「我之前對你做的那些不是羞辱,類似於你現在這些……鈴鐺。」

  佟言圧近與盛嶼之間的距離,附在他耳邊說:「你理解錯了,鈴鐺,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我對你的羞辱。」

  「寫吧。」

  紙筆被強硬地塞入盛嶼手中,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將紙鋪展在佟言的肩頭,他輕聲道:「我文采沒有佟老師好,但會很認真地去寫。」

  筆尖的力度透過薄薄的紙張,戳在佟言的皮膚上。

  佟言從置物架上翻出煙,點了一根夾在指間,一系列的動作分散著注意力,卻依舊讓他感知到了落在肩頭的文字。

  佟言,我很想你……剛剛點燃的香菸,又被無情地掐滅了,佟言奪過鋪在肩頭的那張紙,用它將香菸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反正你寫什麼我都不會看,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取悅自己。」

  盛嶼被人推上了床,剛剛提到的林林總總的物件,擺了身側。

  盛嶼握著灰色的毛絨貓耳朵,又去阻止佟言為自己套只有繩帶的薄薄布料,當黑色的高筒襪卡在粗壯的腳踝上時,盛嶼笑著將佟言拉進懷裡。

  「別鬧了佟言,我承認,你他媽確實有羞辱到我。」

  佟言被人按著,冷靜了片刻,隨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東西扔到一旁,取過手提包,將裡面裝著的盛嶼的衣服拿了出來。

  盛嶼半靠在床頭看著那些衣服:「你去我的公寓了?」

  覷著佟言的神色,他思量了片刻,瞭然道,「你看到我壓在枕下,你寫給我的情書了?」

  鎖鏈一動,盛嶼將人拖進懷裡:「那些信我在監獄裡看了整整兩年。」

  男人音質冷硬,聽不出多少柔情,卻因為緩慢吐出的字節,帶出了幾近不查的傷感與落寞。

  「監獄裡的日子不算難熬,有時我反倒會喜歡那個秩序井然,層級分明的地方,只有在看你的這些信的時候,我才嚮往自由,嚮往高牆之外的生活。」

  佟言推開盛嶼的手臂:「你不是不喜歡看這些信嗎,何必勉強自己?」

  窗戶被鎖得嚴嚴實實,看不清寒夜中的夜色,想來應是低沉無邊,不然為何壓得人這樣沉鬱。

  盛嶼去找煙,煙盒空著,最後一顆香菸被佟言用信紙包著,扔進了垃圾桶。

  搓了搓手指,盛嶼說道:「我從小就被教育心裡只能裝著利益,活了三十年,已經慢慢習慣並接受了這種觀念,從島上回來,我沒有了再與你糾纏的藉口,可我卻不想放手,只能找了一個牽強的理由,再次將你拉進了我的生活。

  和你在一起時,我知道你對我是特別的,但我不敢細想你為什麼特別,又特別在何處?我一直告誡自己是在利用你,我口裡說出的話,和你度過的每一個晨昏,都是達到目的的一部分。」

  垃圾桶中被包裹著的香菸最終還是被翻了出來,重新點燃後,銜進了男人的口中,「你給我寫的那些信我不能看,因為我知道只要看了,我……可能就不是我了,我不喜歡任何事情脫離掌控,包括我自己。」

  盛嶼銜著煙,別開眼,聲音冷了下來,「我在給閻野的帳上確實做了手腳,我的姨媽林可薇是公司董事,她私自提取了大額資金,帳面上做不平,我只能寄希望下個季度補平。」

  「但這事兒將你牽扯了進來,這會成為你職業生涯中的污點。」盛嶼擎著煙看向佟言,「說實話,你若只是我手裡的一顆棋子,我是不會心軟的,哄住你,就能把這件事掩蓋過去,當時我已經想好了怎麼讓林可薇將錢吐出來,帳上平了,便無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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