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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這樣麼?”任曉玉接住一片飄來的花瓣,攥起拳頭,湊近鼻端嗅嗅,突然鬆開手,任花瓣落在地下,伸足踩住了,狠力輾了輾,心下冷笑:毀我一時者,我將毀他一生。嘴裡跟桃心道:“待會自有宮廷畫師出來為公主描畫一幅行樂圖。相貌稍為出色的,公主自會安排坐在身邊。林媚這樣的,想必會靠近大公主坐著。你把我今晚帶來的珍珠塞與畫師,讓他把林媚的樣子好好畫上去,最好畫的有三分像大公主。”

  “小姐……”桃心有些詫異,小姐不想林媚出風頭,不是應該讓畫師在林媚眼角或是唇邊之類添上一兩筆,讓林媚在畫像上多出一兩粒凶痣麼?

  任曉玉見了桃心的神態,淡淡一笑道:“你只管照辦就是。”夏如風仰慕千芳公主已久,而千芳公主,斷斷不會遠嫁大夏國。林媚相貌嬌媚,和千芳公主氣質頗有些相似,若是畫師再動動心思,在眉眼上稍微潤色,要讓林媚相貌像千芳公主,並不是難事。

  歷來群芳宴的行樂圖,畫像之類,卻會在宮妃中傳閱。到時自然會傳閱到那兩位大夏國大臣之女手中,而林媚相貌像千芳公主這件事,自然也會借這兩位宮妃之口,傳到夏如風耳邊。夏如風求不得千芳公主,自然會轉而求娶相貌像千芳公主的侯府義女林媚。到時永平侯夫人再如何疼愛林媚都好,也斷不會為了一位無依無靠的義女抗旨的。

  柳永,待你的心上人被遠嫁大夏國時,我倒要看看你是何表情?

  柳永這會坐在轎子裡,心情極美好,嘴裡哼起小時候曾聽過的一首曲子,哼著哼著,這才發現,這首曲子,卻是柳州當地新郎迎接新娘過門時,鎖吶手吹奏的喜曲。

  轎子到狀元府時,柳奶娘迎了出來,笑道:“少爺今晚回的倒快。”她說著,一抬眼,見得柳永臉上五個紅指印,不由一驚一乍,指了指道:“這是,這是……”

  “這是不小心撞在園子裡的柳樹上,撞出來的印子。”柳永笑吟吟轉移話題,“嬤嬤怎麼親迎出來了?”

  柳奶娘並不上當,瞪著柳永道:“柳樹上撞出來的印子能撞成手指印的樣子?”

  見轎夫退下了,柳永只得道:“唉,這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打的。”

  柳奶娘一聽又驚又喜,驚者,還沒過門呢,就動手打人了?喜者,少爺終於定下心要娶媳婦了麼?

  “少爺,是誰家的小姐?何時去提親?”

  柳永一路走一路道:“是永平侯義女林媚。過幾日就上門提親。”

  柳奶娘喜的直嚷道:“少爺,我明兒起個早,到廟裡求求籤,再讓老師博擇個提親的吉日罷!”她說著,又轉喜為憂,發愁道:“少爺,既這樣,那小姐為何打你呢?”

  柳永笑吟吟道:“打是親,罵是愛!”說著進房了,撇下柳奶娘在房外咀嚼這句話。

  千芳公主宴會數日後,京城裡傳出兩樁轟動的事:其中一件,是千芳公主擬招柳州舉子莫雙柏為駙馬,欽天監正為其擇選定婚的吉日。另一件,卻是華郡王準備上永平侯府求娶侯府千金周敏敏為妻。

  華郡王欲上侯府求親的消息,傳到永平侯夫人耳中時,她並不敢高興的太早,生怕周敏敏還記掛著柳永,到時不肯應承王府的親事。且此事還未正式作實,又不能聲張,更不好忙忙就跟周敏敏去說。

  華郡王會於何日正式上侯府求親,柳永卻是一早打聽的清楚,心內有數,笑跟柳奶娘道:“嬤嬤,咱們也不用另擇吉日了,跟華郡王同一天上門提親便是。”

  柳奶娘聽得華郡王提親的日子是七月二十八日,不由嘀咕道:“少爺,提親歷來取雙月,不愛選在單月。咱們就推遲幾天,待八月份再上侯府求親罷!”

  柳永笑吟吟道:“若推遲了日期,沒準侯府就不會應允這頭婚事了。”再推遲下去,只怕夜長夢多,另生事故。

  作為女方,永平侯夫人不好十分去打聽華郡王何時會正式上侯府求親,暗暗著急之下,只尋思要如何勸服周敏敏答應王府的親事。

  再有一個,她以為華郡王縱使要說親,也得在雙月八月份才會上門,沒料到七月二十八這一天早上,管家娘子就喘著氣進來道:“夫人,有兩家官媒上門來了!”

  “除了華郡王,還有誰?”永平侯夫人起了不好的預感,急急道:“可問清楚了?”

  “回夫人,一家是華郡王請的官媒,另一家,是柳狀元請的官媒。”

  一家是有權有勢的王府,一家是敏敏愛慕的柳狀元,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笑眯眯更新了!這章很肥喲!

  第四十九章

  乍喜乍愁

  千芳公主宴會之後,林媚好幾天都心神不屬,想及柳永輕薄自己的神態,一時氣恨,一時羞惱。再想及柳永囑自己那些話,一時又百般滋味在心頭,分不清是酸是苦。她這般乍喜乍愁的,如何瞞得過顧奶娘的雙眼?顧奶娘只套問了幾句,便猜出幾分來,鄭重道:“小姐,你是不是心裡有了人?”

  “嬤嬤!”林媚雖認了永平侯夫人為義母,到底時日尚淺,母女情份不能算深厚,身邊最親的,還是顧奶娘,一時斟酌言詞,終是把自己身有軟骨病,好幾次撞見柳永的事說了。

  顧奶娘嘆口氣,伸手摟住林媚道:“小姐卻是不足月就出生的,身子骨本來偏軟,跟小姐同時出生的孩子能走路時,小姐還站不穩。家裡擔足了心事,只怕小姐是那軟骨兒。幸虧小姐一歲半時,卻搖搖擺擺會走了。大家才松下一口氣。只是沒料到,你長大後聞到男子的氣味,卻……好在還沒出事,且趕緊定下親事,早早過門才是。”

  林媚抹淚道:“嬤嬤,我也想學母親那般端莊的樣子,百般努力,到頭來卻如此軟綿綿。”

  “可憐的小姐!”顧奶娘掏手帕子給林媚擦去淚水道:“那柳狀元雖不若蘇家有根基,但他才貌雙全,精明能幹,卻又比蘇家少爺強些。論起來,也是一個良配了。只一條,他忍這些年沒有納妾,也沒有通房。待得娶妻,只怕會一發不可收拾,小姐須得小心。”

  “嬤嬤有法子沒有?”林媚脫口相問,一時又紅了臉,這還沒論親事呢,自己先問起治柳永的法子,卻是不羞不燥了,因急急轉移話題道:“嬤嬤既然有這許多法子,先前為何不幫著我娘出一些主意?”

  顧奶娘一聽林媚的話,卻傷心了,扭頭抹眼睛,半晌道:“我先前要是有這許多想法,哪能讓你娘受苦呢?”

  “這要從你娘去世之後說起了。”顧奶娘擦擦眼角,轉過頭道:“那會你爹病在床上,你又小,全靠我守靈。連著七天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待得第八天倒在床上睡了一會,卻做了好多離奇的夢。夢裡我卻是另一個人,坐在一個古怪的盒子裡,那盒子還會向前動著。周圍也是奇奇怪怪的人,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及後醒來,便忘了一大半。誰知自此後,腦里便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主意,似乎從前這樣想過,也這樣做過。待要抓實,又抓不實。”

  林媚聽的張大嘴,反手摟住顧奶娘,幫她揉眉心,喃喃道:“嬤嬤別擔憂!”

  主僕兩人喃喃細語,直說了大半夜方才各自去安歇。這一早,林媚起的比往常略遲,梳洗完畢,正要往永平侯夫人房中去請安,一個丫頭匆匆來道:“二小姐,府里來了官媒,正在前廳。夫人讓不必去請安了。”

  “是誰家的官媒?”林媚的心忽然“咚咚”跳起來,柳永來提親了麼?

  丫頭笑嘻嘻道:“一家是華郡王,一家是柳狀元。”

  林媚一時又喜又憂,喜者,柳永真的來提親了。憂者,如月郡主前晚還嘀咕著要一輩子跟自己在一起,若是這頭婚事作實了,如月郡主硬要跟自己一道嫁過去,可怎麼是好?不成,得趕緊跟她說明白了,一起嫁,以後便是仇人,不再是姐妹。

  一家有女百家求,永平侯夫人卻高興不起來。京里這些大戶人家,誰家求親不是先使熟人上門試探,私下先說定了,再令媒婆正式上門的?冒冒然上門,若是女方不願,或是另有打算,想要拒絕男方的話,於雙方來說,都是沒臉面的事。傳出去更會讓人亂編排。

  華郡王仗著權勢,自認為十拿九穩,連派人先跟自己通通氣,商量一下也沒有,就這樣突然上門來了。柳永更離譜,一介沒有根基的小官兒,想上侯府提親,連讓女眷上侯府先拜候拜候,探探口風也省了,直接就來了?

  “好生接待兩位官媒,只說我稍後便出來。”永平侯夫人吩咐管家娘子幾句,便急急讓人請周敏敏過房說話。

  “敏敏,華郡王和柳狀元皆委派了官媒上門,已到了前廳。娘問你,你究竟怎麼想?”永平侯夫人因娘家曾落難,那會嫁與永平侯,算是高攀,為著這個,沒少受過永平侯母親的刁難,過了好一段難過的日子。對於女兒的婚事,有自己的想法。況且現下永平侯位高權重,要穩妥的話,卻不宜再高攀皇親貴戚了。若是周敏敏堅持要嫁柳永,她少不得代女兒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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