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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媚皺眉看著莫雙琪,心裡卻想起自己的娘親顧可兒。娘親,當初也是相信爹爹的,後來才會失望致死。

  這會兒,周敏敏朝幾位小姐笑道:“那邊幾株花卻是不常見的,咱們待會也下去瞧瞧。”

  “你們府啊,好多東西都不常見,何止這些花兒?我見什麼,都覺得是好的。”一位名叫吳玉依的小姐趁著話頭,奉承了周敏敏幾句。

  在座的小姐出身非富即貴,有兩位也是侯爺的侄女,就是要奉承周敏敏,卻也不會像吳玉依那般露骨。因聽得吳玉依的話,眾人笑了笑,卻不搭話。周敏敏聽得奉承話,卻是喜悅,對著吳玉依說話,和氣了許多。

  領了吳玉依來的喬佳如,卻有些暗惱。吳玉依是她遠房表妹,家道中落,並沒有資格出席永平侯夫人的壽宴,只是聽得她接了帖子,就上門央求,說要來見見世面。她耐不住吳玉依央求,就帶了她來了。沒料到吳玉依不安份,這麼快就想攀上侯爺小姐。

  周敏敏坐在涼亭上說話,從她的角度順眼瞧到另一邊,卻是見得兩個人信步在荷花池那邊過來了,依著路線,必會過了石子路,來到莫雙琪和林媚站的地方。她分辨了一會來人的身形,認出是柳永和蘇仲星,因揚聲跟莫雙琪和林媚道:“喂,你們說什麼說這麼久呢?”

  “在說這些花兒真香呢!”莫雙琪定定神,回頭朝涼亭上一笑,招手道:“你們也下來聞聞,真的超香。”

  林媚這會停在一株月白色花兒跟前,略略陶醉。她對於氣味,總比常人敏感些,因低頭輕嗅,舔舔嘴唇說:“這花兒香的真勾人。”

  周敏敏領著眾人下來了,笑道:“這株叫香羅花,確是香的不同尋常。”

  另幾位小姐聽得周敏敏這般說,都湊上去嗅了嗅,捂嘴笑道:“確是很香。”她們說著,卻拉手往另一邊要去看錦鯉。又回頭跟周敏敏道:“上回聽得你們府里得了幾條彩色條紋鯉,這回一定要細瞧瞧。”

  “你們先過去瞧著,我過會兒就來。”周敏敏見林媚對那株香花有興趣,便停步笑道:“這株花卻是我哥哥從廟裡移植過來的。聽聞原是那廟裡方丈從海外帶來的種子,花開時,廟裡的人摘了花,曬乾用來泡茶,香味清幽,最是出名。我娘愛這香味,卻不許我們亂摘,所以它至今在枝頭鬧著。”

  羅明秀見周敏敏停了腳步,她也停下了,繞過香花,去看另一株花,在花叢後側臉,陰沉沉看著林媚。

  莫雙琪也在旁邊嗅了嗅,卻嗅到林媚身上去了,按住林媚的肩道:“快從實招來,你薰了什麼香?”

  “沒有呀!”林媚笑著拍開莫雙琪的手道:“我最不喜歡薰香了。”

  “哪你身上怎麼比這香花還香?”莫雙琪掏手帕子甩在林媚臉上,“有了好香,就是不肯透露給我知道是吧?”

  莫雙琪這方手帕,卻是熏了特別的香,一掏出來就香噴噴的,一下壓過了花香,她得意的看林媚,“你再香,能香過我這方手帕?”

  “哇,香的過頭了!”林媚鼻子敏感,太過份的香味,卻是禁不住,已是捂住了鼻子。

  莫雙琪見得林媚的樣子,正要再使勁甩一把帕子,一抬頭,卻捏回帕子,眼波流轉間,光采四溢,輕咬著唇,半帶了笑,呢喃道:“柳大哥!”

  周敏敏順著莫雙琪的視線瞧去,卻是揮手喊道:“柳大哥,你上回不是說喜歡這香花,待它開了要討幾朵回去曬乾泡茶用麼?它卻是開了,只等你來采呢!”後面一句話,帶了尾音,又嬌又嗲,比那盛開的香花更勾人。

  林媚捂著鼻子抬眼瞧去,見柳永和蘇仲星一邊說話一邊朝這邊過來了,一時悄悄退後幾步,藏到莫雙琪背後。

  莫雙琪全神貫注在柳永身上,既沒有注意到周敏敏不同尋常的語調,也沒留意到林媚的舉動,只凝視著柳永,自動屏蔽了其它的人和景。

  柳永聽見周敏敏的話,眼睛一掃,信步過來,一邊笑道:“我已在廟裡得了花,早泡茶喝過幾遭了。你們府里的花,有侯爺和夫人看護著,卻不能任我隨意採摘。”

  這兩人話裡有話,在打啞謎?在打機鋒?林媚暗暗為莫雙琪嘆口氣,唉,你的柳大哥,想采的花兒,在侯府呢!

  林媚在莫雙琪背後半探出頭,見得蘇仲星一眼掃過來,一下又縮回頭。一時怕蘇仲星他們過來了,自己會軟綿綿出醜,待要先回廳,又怕路上再遇著別的男子,這會掙扎著,只希望濃郁的花香能蓋過蘇仲星和柳永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使自己避過一劫。

  “柳大哥!”莫雙琪見柳永抬眼看過來,不由自主走前一步,手裡的帕子無意識向後一甩,卻甩在林媚臉上。

  林媚一個側頭,一個大大的噴嚏就打了出去。

  “啊!”

  幾聲嬌呼中,莫雙琪已是沖向前,持了手帕子要去給柳永擦試,柳永猛退幾步,搖手道:“我沒事兒!”

  “你沒事兒,我有事兒!”蘇仲星被噴了滿臉唾沫星子,怒火早冒了上來,一時失態,疾走幾步,直逼到林媚跟前。

  第九章 美人心思

  要糟!林媚心念急轉間,已是抬手捂住鼻子,屏了呼吸,急急向後退。大庭廣眾之下,如果軟成一攤泥,現出醜態來,以後,就徹底沒法見人了。

  蘇仲星見林媚微紅了雙頰,舉袖子半遮著臉後退,神使鬼差的,居然回憶起那晚做夢時,被自己壓在身底下的白羔羊,腳步不由頓一頓。

  “妹妹怎麼噴了表哥一臉口水呢?”羅明秀從花叢後一個轉身出來,手一伸,抓住林媚的手腕,狠狠捏住,臉上笑的明媚,“還不快拿手帕子出來給表哥抹一抹。”

  不管那麼多了,如果會軟掉,我就軟在羅明秀身上好了。林媚被羅明秀一拉,順勢倚在羅明秀身上,一時感覺雙膝發軟,脊梁骨發蘇,知道要不妙,再顧不得其它,回身一把摟住羅明秀,把頭伏在羅明秀肩上,嬌嬌道:“仲星大哥就是喜歡嚇我,我腿兒都被嚇軟了。姐姐幫我拿一下帕子。”

  羅明秀被林媚這麼一摟,卻有些懵,身子僵了僵,只一會的功夫,卻笑的甜蜜,“妹妹膽子真小。”

  如果羅明秀和林媚這會冷眼相對,或是大打出手,蘇仲星都不會覺得奇怪。偏她們摟在一處,笑的像一對姐妹花,蘇仲星起了陣陣怪異的感覺,脊背甚至冒起寒意。待羅明秀從林媚身上拿出帕子要遞過來時,他這才覺著臉上的唾沫星子,被風一吹,早幹了,只餘一點沾膩的感覺。因陰著臉,退後幾步道:“不用了!”說著自行去看周敏敏極力推崇的幾株花兒。

  “我表哥就是這種性子,別理他,過會兒就好了。”羅明秀扶林媚站正,手拂過她腰際,卻拂落了她帶著的香包,一時幫她揀起,笑道:“妹妹針線好,這香包也別致,借我仔細瞧瞧罷!”

  蘇仲星一走開,林媚脊梁骨一挺,身子不再發軟,悄悄吁了一口氣,笑看羅明秀道:“姐姐要是喜歡這香包,儘管拿去好了。”

  “妹妹真大方。”羅明秀笑容有些莫名的意味,“如果妹妹在別的事上也能想得這麼透就好了。”

  嗯,是指我沒有主動讓出蘇仲星,沒有主動退婚,沒有主動成人之美這件事麼?林媚抿抿嘴唇,暗嘆一聲:我若成全你們,誰來成全我?像我這樣得了軟骨病的人,退了這頭婚事,是陷自己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羅明秀擺弄一會兒香包,卻遞了過來道:“還是不奪妹妹所愛了,妹妹掛上罷!”

  林媚接過香包系在腰際,心下有些莫名的悵然。若可能,她真的不想傷害羅明秀。可是……

  另一邊,莫雙琪痴痴看著柳永,柳永只一笑道:“這不是莫家妹妹嗎?聽你哥哥說你們都上京來了,沒料到在這裡碰著你。”

  “你們認識?”周敏敏笑著覷覷柳永,“也是,柳大哥家鄉在柳州,莫小姐也是柳州人,認識也不出奇。”

  “我舊時和莫雙柏是同窗,常到莫家走動,自然認識莫家妹妹。那會她還小,一團孩子氣,還逗過她玩來著。這些年沒見,她倒長成一個大姑娘了。”柳永當著周敏敏的面說起當初,口氣里依然當莫雙琪是一位小女孩。

  莫雙琪的心,猛的一沉。她今年十六歲了,哪兒是什么小孩子?柳永,這是不想承認舊時說過的話?或者,他想推託,只說舊時說的話,是逗小孩子,說著玩的?不行,得找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好好的問清楚。

  周敏敏在席間已是發覺莫雙琪看柳永的眼神,本來疑惑著,這會聽柳永一說,倒釋然了。心道柳永這般的人,自然不可能看上莫雙琪,是自己多疑了。只是,柳永雖說和自己哥哥要好,也常來永平侯府,只是待自己的態度,總不明朗。先前以為他心裡另有所屬,後來細打聽著,又並不是。那麼,他所求,究竟是什麼呢?自己表示的這般明白,他為何還不上門提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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