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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其他跟哥哥有關的人,像是柳心跟元兒已都一併被外調處理,她們全是因為家人被哥哥控制才不得不幫他做事的。

  由於哥哥罪孽太深重,她決定到尼姑庵出家,替他向佛祖懺悔。

  “真的不再勸勸她嗎?”

  松林院的樓台上,夏雨熏看著馬車在漫天彩霞下逐漸駛遠,忍不住問著與她並肩而坐的男人。

  歐辰威的傷勢雖然不輕,但他習武多年底子好,吃了幾天藥再加大把大把的勤擦上珍貴的創傷藥,目前傷勢已好了不少,只是還得多多休養。

  “就尊重她的決定吧。”他知道勉強將魏如茵留下,她也不會快樂的。

  “對了,田大哥的傷如何了?”她突然想到田奕諭。

  “早好了,他現在不過是沉醉在溫柔鄉,捨不得離開。”

  當時柳心跟元兒一供出田奕諭被關的地方,他立刻派入前去搜救,因好友傷勢嚴重,他還特別聯繫閻冥,將好友直接送到天堂山請閻冥救治,沒想到好友卻愛上照顧他的一名丫鬟,傷好了還不肯離開。

  他看著夏雨熏,眉一挑,“所有事大致都塵埃落定了,現在你是不是該坦白告訴我,有關你腳如何復原的事?”

  因為之前她說,這件事要從頭到尾拒細靡遺的說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要他把傷先養好,把一切該處理的事安頓好,她才能好好的跟他說。

  而這陣子為了不嚇到盛園的奴僕,她仍坐著輪椅假裝腳殘,預備等日後找閻冥來為她把脈開藥再演出戲,屆時再宣稱康復即可。

  “可以,可是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閻冥要來卻沒來?”她仍惦記著這件事。

  “那時候我已經掌握到魏兄跟京親王往來的情資,其中就有京親王希望魏兄能利用我的人脈來活逮閻冥的事,因為閻冥餵了京親王幾顆毒藥,京親王得定期吃他的解藥才能活下去。”

  “把他逮來治他嗎?閻冥哪是那麼好抓的?”

  “這京親王也知道,但多一個人就多個機會,而我刻意當著魏兄的面說這個消息,是想藉此找出奕諭的下落,”他嘆了聲,“可惜沒有。雖然他的確像我所預期的派入到天堂山下守株待兔,然而我暗中讓探子搜過他們的藏身處,卻也無所獲,若不是那兩個丫鬟主動告知,奕諭的命准沒了。”

  她明白的點點頭,因為誰也沒料到田奕諭被關的地方竟離天堂山不遠,就在一處村落老民宅里,找到他時,已經餓到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了。

  “現在換你了吧?”他真的很想知道。

  夏雨熏咳了一聲,一臉正經道。“那我開始說了,其實我是異色組織的刺客之一,不過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直到我要你發毒誓後,回到齊天會才知道……原來齊天會的大師父,就是異色組織的大主子……”

  夏雨熏是刺客?歐辰威在震驚過後,神情轉為複雜。

  他錯了,而且大錯特錯,他當初怎麼會那麼自以為,以為她絕不會是異色組織的一員?他忘了傳聞中那位神秘的掌舵者有著通天本領,找來的刺客不一定全是高手,而是一些超乎外界想像、甚至是各式各樣讓人絕對意想不到的怪人……

  而夏雨熏有著不合乎年齡且神乎其技的上乘武功,以及純真坦率的心靈,加上厭惡殺戮、偶爾迷糊的個性,根本完全符合那名大主子善於派出“不同於傳統的刺客”出任務的特性,是他對自己太有自信,反而忽略顯而易見的事實,被成見蒙蔽了眼楮。

  “看來我安插在異色組織里的內應,其實也早被你的大主子察覺,是刻意讓他留下來的。”他真是甘拜下風。“在我以前懷疑你身份時,曾派人繪製你的畫像透過管道去查證,回報的卻是你並非其中一員,我想,這是他要刻意鬆懈我的心防,好讓我日後不再懷疑你的身份,對不對?”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你的人早已變成大師父……不對,是大主子的人了。”她笑嘻嘻的說出實話。

  歐辰威先是瞪著她,半響後搖搖頭,“聽聞異色組織的大主子收買人心的能力過人,看來確是如此。”

  “對啊,就像這次的行動我原本是拒絕的,畢竟我跟你有過節,最後還鬧得不歡而散--”

  “後來為什麼願意?”

  “因為我賭輸了,沒辦法。”

  “你說什麼?”他突然放聲怒吼。

  她耳朵嗡嗡作響,差點沒聾了,但她可不敢抱怨,因為他看來火冒三丈。為了平息他的怒火,她只好乖乖將那個賭注的由來全盤招出。

  不聽不打緊,這一聽,歐辰威的火氣更旺。

  “就因為秦樂收服了閻冥,成功完成任務,所以接下來就由賭輸的你接棒來找我,還是由閻冥提供藥物才讓你內功盡失、半身不遂?”原來自己根本就是被耍,他筒直要氣瘋了。

  “是啊,因為這是軟性的刺客行動,一定要先用苦肉計才能接近你嘛。而閻冥願意幫大主子的忙,是因為他能得到秦樂的愛,人生由黑白變彩色,最後又順利救了他母親等恩情,才讓他不還大主子人情也不成。”她伸出手指頭,一件一件的數給他聽。

  “所以我不只被你算計,連我最好的朋友也算計了我?”他難以置信,虧閻冥還是跟他從小到大的朋友。

  “你們是朋友?”這下換夏雨熏錯愕了,“我聽說閻冥是不交朋友,也沒有朋友的。”

  “我跟他就是朋友,但這事只有天知地知跟我們兩入知,因為在他心中,朋友代表弱點,而他是個不可以有弱點的人,”歐辰威真的氣炸了,“依他的能耐,我就不相信他會給了你一瓶藥裝殘,卻不知道你要釣的大魚是我。”

  “他是知道啊,但你在氣什麼?事實上,我們大家都是卯足了勁要保住你,怕你身邊有入對你不利。”她就事論事的說。

  “保住我?為什麼不乾脆說白了,是要把我吸收進異色組織,就像閻冥一樣?我若沒有利用價值,你的大主子會這麼大費周章的派你出任務救我?”

  “那當然也是理由,不然我們大家忙得人仰馬翻的幹啥?”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竟然還理直氣壯?他咬牙,“你對我難道連一點點的愧疚都沒有?”

  “我幹麼愧疚?你知不知道為了要出這個任務,我先吞了活閻王的鬼藥讓自己功力全無,成了半身癱瘓的不孝女,就為了取得你的信任,讓你主動來找我耶。”說來比較辛苦委屈的是她吧?“何況這是願者上鉤,你到底在不滿什麼?”

  不滿什麼?他也不知該怎麼形容心中的感覺,只覺得自己就像個被許多人耍弄的白痴,更覺得被她背叛。他的真心完完全全的被她踐踏了,因為一切的一切不過都只是“願賭服輸”,這就是她來到他身邊的唯一理由……

  歐辰威愈想愈火,衝口道。“既然如此,任務完成了,你現在就可以回去做孝女了。來人!”

  夏雨熏不解的看著他把下人叫來,待下人一來,他就起身走到樓梯邊交代了幾聲。

  她是很想聽,但她現在還在裝殘,總不能站起來走過去吧?

  不一會兒,帳房就上到樓白來,交給歐辰威一大疊金額令人咋舌的銀票,他走回她身邊,將銀票甩到她的腿上,“我還會派人送去黃金萬兩,謝謝你跟你組織的救命之恩。”

  這變化之快令她根本不知所措,她抬頭看著站得直挺挺的他。

  “我們是自己人,你幹麼送我這麼多銀兩?”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副冷眼眼又生人勿近的樣子?

  “備紙墨。”他突然冷聲又道。

  下入很快的送來紙墨放到樓台的桌子,然後又退了下去。

  空氣中有一股滯悶的氣息籠罩,讓她益發惴惴不安,“你要寫什麼?”

  他沒理會她,在紙上快速寫了一行字後,煞有其事的拿了印章蓋印。

  什麼事這麼慎重?她很想起身去看,但那名下人還站在樓梯邊待命,她無法妄動。

  不久,歐辰威冷著一張臉,將那張墨跡未乾的紙疊在銀票上方。

  夏雨熏低頭,一看到“休書”兩字,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她驚愕的抬頭問他,“為什麼?新婚時我跟你要了一次你還不肯給,現在你給我這個幹啥?”

  “你是為了組織任務而來,既然目的達成了,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她一愣,“話是沒錯,可是我以為--”

  “我會叫人替你收拾行李,你明天一早就走。”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轉身往樓梯走去,而那名下人頭垂得低低的,是不敢看、也不敢聽他們說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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