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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罪無可赦嗎?

  也不。

  將之剝奪自由,囚|禁在這裡,引動其惡念的人起碼要承擔一半的罪責。

  百因必有果,沒有種下惡因,又哪裡會有如今的果。

  這「惡果」還在明暨的干涉下,胎死腹中,沒真到瓜熟蒂落的時候便被結果個乾淨。

  那它值得原諒嗎?

  不知道。

  在場所有人,除了明暨外,在知曉前後因果,多多少少都有在心中自我追問過,尋求一個讓心靈安定的答案。

  可,所剩不多的良知,無法給出這個答案。

  無法用從前的法制來衡量這次的對與錯,在涉事的其中一方根本不屬於人類範疇這樣的情況下,什麼法律法規,什麼舊俗情理,說來都是牽強。

  你能指望一個壓根不是人的生物,能夠依從人類的行事準則來生存麼?指望它能夠理解人類、尊重人類麼?

  就跟人類本身無法共情那些成為肉食的雞鴨魚牛羊,在它眼中充其量只能充當「玩具」這樣角色的存在,共情?幾多可笑。

  更可悲的是,從起因看,人類這邊還不如何占理。

  小部分人的個人行為自然無法代表這個星球上所有人、這個國家的人,甚至這片地區、這條街上人的想法與行為。

  可,有時候就是這般憋屈、不講道理。

  尤其是,這件事上升到星球的層級。

  早就已經脫離人種、區籍、地區、歷史矛盾這些「小打小鬧」。

  是藍星人與稀有種族之間的事端。

  眾人的沉默給飛魚留下發揮的舞台。它就像是家長拒絕買這買那,往地上一躺開始撒潑打滾的小孩,嚷嚷起來簡直像是在跟前立了個大型音響,吵得人從耳朵到腦袋都發疼。

  於是,很快就受到明暨的制裁。

  「閉嘴!」明暨最是受不了熊孩子的鬧騰。幼崽是神賜的禮物,熊孩子不是,又鬧騰又作的熊孩子都是該挨打的小混蛋。

  「你也不是那麼全然無辜吧。」

  眾人不禁都將視線投注於他身上。

  明暨卻只說了一句,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問起幼崽。

  「你是怎麼會來到這個星球的?」他向上指指,不是這二十三層之上的地面,是更為遙遠,距離地面還隔了一個大氣層,近星球表面運行的那些衛星。

  「可別告訴我,是那些衛星把你從宇宙中擊落,才來到這個星球上。」明暨毫不留情就先笑了,用行動先行證明了要是事實就是這樣,他能笑死。

  「當然不是!」飛魚急了,音量比之前生氣咻咻的還要響亮。

  如果它不是飛魚的形態,而有個類人的形態,這會兒恐怕早就叉著腰在明暨跟前,怒瞪著這個信口雌黃、敗壞自己偉岸形象的傢伙。

  它像是每個急於證明自己的孩子一樣,企圖用大聲說話來給自己壯聲勢的同時,同時表明自己理直氣壯。

  「我當時在玩球。」飛魚著急地在原地扇動翅膀,「突然遭遇到攻擊!」

  它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但事發突然,記憶里能搜尋到的信息不多,還是盡力給明暨比劃。

  「那攻擊剛好落在我的背脊上,跟我之前背脊撞到星球上一樣疼。」

  眾人:……

  這樣超乎常識外的對話,帶給眾人是超乎理解外,需要加以幻想輔助理解的內容,處處都是令人瞠目結舌的詞句。

  而在明暨與那隻幼崽口中,不過司空見慣。

  明暨:「那能達到天星級了。」

  「是叭。」它顯然對所謂的地星級、天星級這種在帝星星域內對武器的衡量級不是很懂,聽明暨這樣說,不懂裝懂強跟一句。

  明暨一眼看穿它其實對「天星級」半點概念也沒有。

  他先前跟婁敬策在露天陽台上提到的殲星炮,就屬於「天星級」的範疇。天星級,那是一擊能夠大面積對星球造成威脅的級別。

  而能夠持有這種級別武器的勢力,屈指可數。

  明暨暗中思量,又重新繞回前面那句。

  「你剛剛提到,你在玩球?」他直覺稀有種族幼崽玩樂的球應該也不尋常,尋常的球可經不住它的折騰,便是拿帝星實驗室里最強硬度金屬製作的實心球,估計也承受不了幾次折騰。

  飛魚一聽明暨感興趣,那可真是激動又喜悅。能在成熟的大人面前顯擺自己的玩具,對於幼崽來說那真是再自豪沒有的。

  「是我溜……出來玩的時候在那邊附近發現的。」飛魚身上的白色煙霧給明暨演示當時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星球炸了。

  星球存在於宇宙之中,與其上造物一般無二,也存在壽命這一說。只是星球的壽命往往漫長到以億為單位,甚至更久遠,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而在漫長的生命中,倘若沒機會進化的話,基本等待它們的只有一條路。在某個與尋常沒什麼區別的時間點,陡然天崩地裂,從內部開始災變。星球表皮開始崩解,內部開始消解。直到星球的一切拆解成為各式各樣的星際垃圾,隨著其他星球的引力帶路,飛入曠闊無垠的宇宙。

  在這個崩解的過程中,對於一顆星球而言最最最重要的東西出現。

  那是星球的核心,是星球的心臟,也是一枚的儲能足以供帝星上的人類使用百年的頂級能源——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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