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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瑤雙手捂臉,嬌弱道:「不要啊。」

  謝玉升俯下身來,高大的身影對於秦瑤可以說是隱天蔽日,可憐的皇后娘娘如何抵擋得住?

  就這樣慘遭賊手。

  蠟燭熄滅又點起,窗外銀月如玉盤,雲霧繚繞,星光暗淡。

  待到四更夜,秦瑤嬌滴滴地臥在謝玉升手臂上,氣若遊絲,開口嗓子都是啞的,道:「抱我去洗身子。」

  謝玉升道:「才沐浴過的,你忘了。」

  秦瑤睜開眼,目光懵懂,想了想,方才喚了好幾次水,她都不記得沐浴過幾次了,謝玉升說洗過就洗過吧。

  她爬到他身上,滿頭青絲灑落,看著他一雙星眸,道:「我要歇息了,你抱著我。」

  謝玉升攬她入懷,與她親密地相貼。

  蠟燭熄滅,殿內陷入黑暗之中。

  秦瑤溺在謝玉升溫暖的懷抱里,縮了縮身子,耳畔一片安靜的靜謐,心也安靜了下來,這一刻愛人陪伴在側,好像再沒有煩憂的事情了。

  她聽見了窗外窸窸窣窣的動靜,細碎地打在窗戶上。

  秦瑤問:「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謝玉升鬆開她,「我下榻去看看。」

  片刻之後,他回來,再次摟住秦瑤,靜靜道:「下雪了。」

  「下雪了?」秦瑤驚訝,臉上揚起笑道,「原來是下雪了,等明日起來,就可以看到皇宮被覆蓋得一片雪白了。」

  秦瑤迫不及待地期待明早快點到來,心裡愉悅,瞌睡都一掃而光了。

  思緒亂走之間,她想到自己遠在西北的阿兄,露出幾分擔憂,道:「長安下雪,西北會下嗎?若是大雪擁堵道路,恐怕阿兄路上要耽擱了。」

  謝玉升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的吻,道:「睡吧,不會有事的。」

  秦瑤點頭,與他一同沉入睡夢之中。

  長安城籠罩在月色之中,同一時刻,距離長安幾百里外的西北碎葉城外,月亮才剛剛攀上夜幕。

  寒風蕭瑟,風吹起黃沙漫漫,打在帳篷之上,如同猛獸在嘶鳴。

  突厥王妃謝柔枝,正坐在王帳中,安靜地聽著帳子外的動靜。

  她雙目失明,眼睛上覆上了一層淺淺的白紗,眼前一片昏暗,能倚靠的只有一雙耳朵。

  冷風肆虐,寒氣侵略,火爐里炭火發出「噼啪」的聲響。

  謝柔枝在黑暗之中好像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柔聲問火爐邊立著的婢女,「阿璧,你可聽到什麼聲音?」

  阿璧搖搖頭,道:「奴婢未曾聽到。」

  謝柔枝站起身來,往帳子外走去,這一次帳子外的士兵沒有攔著她。

  不久前,齊軍北上,以風捲殘雲的速度剿滅了突厥部落,謝柔枝所在的突厥王帳,也未能倖免於難,闔族被齊軍斬殺。

  齊軍見到了謝柔枝,念在她和親公主的身份,沒有牽連她,將她安排在了一處帳篷中,給她提供吃穿用度。

  那些送上來的精緻羅裙,觸手細膩絲滑,謝柔枝已經很久沒穿過絲綢衣裙了,才觸及一下,便縮回手,落下了淚。

  齊軍待她很好,喚她公主,給她行禮,一切都讓謝柔枝覺得陌生卻又心暖。

  唯一的不足,就是齊軍限制她的出行。

  謝柔枝問他們為何自己不能出去,齊軍的回答出乎意料,說這是上面大將軍的旨意。

  大將軍?

  謝柔枝不認識什麼大將軍,卻也不敢再問,她的身份太過尷尬,既然嫁給了突厥人,骨骼里便烙下了突厥人的印記。

  如今對於大齊,她的身份不再是尊貴的和親公主,只是一份恨不能抹滅掉的恥辱。

  所以齊軍監督她,限制她的自由,她能理解......

  只是她很難過。

  她因為失明了,一雙耳朵格外的聰穎,能聽到小兵們私下的交談聲——

  「要我說,突厥已經亡族了,玉真公主作為突厥王妃,也應該隨突厥人一同去了,她這個身份回京城,別人怎麼看她?」

  「她要是一剪子自裁了,我還敬佩她,如今她眼盲身虛,又嫁過人,即便是公主之軀回朝,誰還會娶她一個突厥人留下的玩意?」

  「玉真公主」,便是和親時,先帝給謝柔枝封的封號。

  這樣的話謝柔枝聽了,縱使心裡難受,卻也不能說什麼。

  她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她不願意回長安,就打算在西北度過剩下的日子,

  等見到那位大將軍,便和他說明心中所想,想來對方應該能理解。

  謝柔枝出了帳篷,風卷著風沙吹到她面頰上,她輕輕咳嗽了幾聲,聽到了輕快的馬蹄聲朝自己走來。

  謝柔枝笑了笑,認出來那是自己的馬駒。

  從長安到西北,這是為數不多還陪伴著她的夥伴。

  謝柔枝將頭靠在白馬臉上,揉了揉它雪白的毛髮,輕聲道:「我們很快就可以走了,那個大將軍今晚就會來這裡。」

  馬兒親昵地蹭了蹭她,鼻尖呼出濕潤的潮氣。

  謝柔枝呼了一口氣,翻身上馬,濃黑的烏髮被風吹起,衣裙一層一層在風中綻放,那衣裙疊著好幾層紗,此刻吹開,耀目如玉,得猶如一朵寂靜幽暗的曇花,盛開在大漠之中。

  她迎風而立,靜靜地等待著那一串馬蹄聲靠近。

  一隊輕甲騎兵,馳騁在大漠之上,身後是遼闊的月色與孤煙,蒼茫而雄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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