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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芍思考著,到底該如何解釋才會讓陌奚相信的時候,驀地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陌奚信也好,不信也好,能怎樣呢?

  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著什麼急。

  「我要沐浴!」茯芍決定,與其空費口舌,不如該幹嘛幹嘛。

  反正這會兒她說什麼都是空口白話,不如等過個百年,讓陌奚自己冷靜下來。

  她兀自施了清潔術,去掉了身上的毒液。

  見陌奚還站著沒動,茯芍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地催促道,「快呀。離開蛇宮到現在我都沒碰過水,這麼熱的天,鱗片都幹得翹起來了。」

  陌奚抬眉,隨即彎眸,「好,我去準備。」

  他從側門游出,去給茯芍備水。

  茯芍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陌奚認定了,這是她為了讓他降低警戒玩得把戲。

  他在「將計就計」,陪著她「粉飾太平」。

  無所謂。

  她懷孕了,不能爭吵動怒,不能委屈自己。

  夏天,就該戲水!

  陌奚準備停當後,茯芍一頭扎入王殿後的湖泊。

  她沉入水下,半晌才破水而出。

  吸飽了水的髮絲粘在身上,她暢快地甩頭,這是今年入夏的第一次游水。夜風沁心,湖水溫涼,四周皆是她的氣息,安心又恣意。

  蓮花半開,冰白的水蓮浮在湖面,茯芍亦躺在水上。

  她舒展長尾,任玉尾在蓮花中隨波擺盪。

  這些日子縮在那張拔步床上,她的尾巴一刻也不能舒展,回到自己的巢穴後,茯芍終於得以放鬆心情。

  陌奚坐在畫廊上,長尾半入水中,蛇瞳始終鎖定著茯芍,面色晦暗不明。

  「夫君。」蓮中的茯芍忽地扭頭看向他,語調高亢,笑意明媚,「酪杏呢,小杏在哪裡?」

  這笑容和那聲明朗的「夫君」令陌奚心尖發顫。

  有一瞬,他幾乎相信,茯芍的舉動不是作假,她是真心喜歡他們的巢穴。

  但沈枋庭手上的那枚玉戒太過刺眼,戒上冰冷的寒芒將陌奚從這虛妄的臆測中狠狠扯出。

  他認得那枚戒指,從前丹櫻也有過類似。

  沈枋庭並不擅長精神操控,除非茯芍主動給予,否則誰也逼不了她。

  「我本想留她在宮裡,可她非要跟著大軍。」陌奚柔聲道,「她說,想要儘快見到你。」

  茯芍一下蹙了眉,流露出兩分心疼,「她沒受傷吧?」

  「知道你緊張她,我把她留在了身邊,貼身看著。」陌奚道,「她很好,此時應該隨衛戕一起回來了。」

  茯芍安了心,「這就好。」

  她繼續游她的水,一直到了黎明才上了岸。

  陌奚牽著她的手,拉她從水中起來。

  他搭著茯芍的手,另只胳膊攬著她腰後,護著她的腰腹,遊動的速度比散步還要慢上幾倍。那表情溫柔款款,比之往常更加虛幻,沒有實感。

  茯芍配合著緩遊了一段,沒了耐心。

  「再這麼游下去,天都要亮了。我的孩子才沒有那麼脆弱。」她掙開陌奚,兀自朝殿中游去,一邊背對著陌奚呼喚,「快點呀,寶寶說它想吃葡萄了。」

  陌奚勾了勾唇,眸中毫無笑意。

  茯芍這句話只是打趣,卻令陌奚喉中反酸,騰升起新一輪的噁心。

  沈枋庭可恨,但這操控了茯芍的寄生蛇更讓他心如蟻噬,欲殺之而後快。

  和絕大多數蛇一樣,陌奚有食蛇性。

  他凝睇著茯芍的腰腹,指尖微動,最終還是闔眸壓下了洶湧的殺意。

  他需要這些蛇卵。

  他留不住茯芍,但這些寄生物可以。

  調整好表情,陌奚跟上了茯芍,在茯芍游入門檻的瞬間,王殿微微顫動了起來。

  茯芍一驚,猛地抬頭,就見天穹上破來一道法光,一柄威嚴光碩的巨劍如流星般自高天砸向了蛇宮結界。

  劍尖落在結界上,碰出一圈駭浪,震得結界之下偌大的蛇宮都為之顫動。

  茯芍和陌奚的蛇瞳同時收束了,前者是為凝重,後者卻是為心慌。

  小山般的幻劍上立著一道玄青色的身影,茯芍盯著劍後的沈枋庭,陌奚則緊盯著茯芍。

  在茯芍有所動作的瞬間,他的身體先於意識瞬移至了茯芍身側,拉住了茯芍的手腕。

  「芍兒,」陌奚壓抑著翻湧不止的情緒,幾近柔和地對茯芍開口,「你懷著我們的孩子,先回屋歇息。我來處理。」

  茯芍本想用時間讓陌奚放心,卻沒想到沈枋庭如此窮追不捨。

  三重關慘死修士不計其數,陌奚雖走,但淮軍未退,這本是沈枋庭帶領修士擊退妖兵的最佳戰機,他居然拋下了人界的攤子,不管不顧地追了過來。

  他自己的臉色也不好看,想來此前幾次和陌奚交手留下了舊疾——如此狀態還敢孤身深入妖族領地,莫非是瘋了不成。

  茯芍擰眉,為沈枋庭的偏執,也為陌奚收束至極的蛇瞳。

  她知道,兩頭雄性的精神都繃到了極致。

  幻劍砸在結界之上,透明的結界阻擋了攻擊,卻沒有阻擋視線。

  此時此刻,那柄巨劍懸在茯芍頭頂,龐大的壓迫感令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在這壓迫感下,茯芍本能地撫上了腹部,首先保護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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