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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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舒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會吃,且只見過旁人做,自己自己動手是不成的。」她的廚藝其實不怎麼樣,不過這些點心的做法卻還都瞭然於心,只要叫她站在一旁說步驟什麼的,叫旁人做,定然是美味。可是若叫雲舒自己做,那只怕就是災難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已經十分足夠了,陳白家的看雲舒的目光仿佛看著珍寶,見雲舒紅了臉,也只是笑著不再取笑她,叫廚房的下人把這幾隻山雞給殺了拔毛兒,之後雲舒又叫人去把乾的荷葉泡水,將山雞肉都剔下來用一些調味料醃製。

  之後她交待了廚房怎樣做,自己就和翠柳玩兒去了。

  因明日就要回去國公府,雲舒與翠柳愈發地瘋玩兒。

  這樣無憂無慮地過了一天,她回到陳家吃晚飯的時候,糯米雞已經做好了。

  聞起來就帶著荷葉的清香。

  「嘗嘗看,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味兒。」陳白家的也只覺得香氣撲鼻,笑吟吟地對雲舒說道。

  雲舒拿了一個包得四四方方的糯米雞,打開些輕輕地咬了一口。

  糯米彈牙,還帶著荷葉的清香,裡頭的雞肉餡料也十分香甜,還有些香菇枸杞之物在裡頭,咬一口下去,嫩嫩的,十分美味。

  「是這味兒。」

  雲舒點頭了,陳白家的不由笑了起來。

  她只覺得雲舒哪兒哪兒都極好,聰明又能幹,不僅繡活兒好,就連廚藝都不錯。

  雖然雲舒不會只動手,可是家中都有廚房裡服侍的人,等閒也的確不會叫她動手親自料理這些飯菜。不過這糯米雞的做法卻叫陳白家的大開眼界。她雖然也是在豪門國公府之中當差,也知道廚房裡的規矩,那些大廚子對自己的手裡拿手的食譜都非常重視謹慎,絕不會這樣大咧咧地給人知道。就算是要傳授,那就得給人家當徒弟,由著師傅對自己的訓導使喚,且得熬著好幾年,許才會叫人家知道這些做法。

  這糯米雞的做法雖然簡單,可若雲舒不說,想要全都弄明白也很麻煩。

  且還是京城之中難得的做法。

  「聽說是南邊兒的做法?」陳白回了家裡也嘗了一個,對雲舒問道。

  「我娘從前做繡活兒的時候有南邊的姐妹,因此才與我娘說了幾樣兒,我覺得滋味極好。」雲舒沒把這種糯米雞的做法當一會兒事兒,敝帚自珍的……畢竟這又不是什麼佛跳牆那樣的有名的美事,在南邊,這種點心幾乎人人家裡都會做,不過是因京城位居北方,因此才顯得稀罕了些。她不大在意,陳白卻思考了起來,片刻緩緩地說道,「若是你覺得這不算什麼,回頭我找人把食譜賣了如何?」

  「哪裡需要賣,這是十分簡單的做法。」

  「可是卻新鮮有趣……雖然賣不上十分難得的價錢,不過勝在有趣。

  「我不過是隨意說說,沒想到還能賣錢。」雲舒想了想就說道,「那就拜託給陳叔。」她答應得也很痛快,陳白便點了點頭,一邊見今日這糯米雞做了好些,便如同早晨時那樣答應,叫人送到了宋家去。他也並不吝嗇,見宋如柏對旁人的善意這樣用心,因此這做的點心也送了一半兒過去,這其中也有陳白心疼宋如柏在家中過得不怎麼樣的緣故。等下人回來,他又問了問宋如柏在家中的情況。

  等知道宋如柏不過是只吃了一個,其他的都被繼母搶走,他便輕嘆了一聲。

  古來,這一個孝字壓得人透不過氣。

  若是宋如柏反抗,雖然叫人覺得痛快,就算世人都明白繼母不慈,可是被詬病的也是以下犯上的宋如柏了。

  「這宋家可真是……」陳白家的雖然偏心病弱的長女些,可也沒有這樣刻薄別的孩子的,見宋家的那個繼室越發地不做人,不由皺了皺眉跟著說道,「叫我說,宋家大哥兒真是看著可憐。」他們也不過是隨意地說了,雲舒忙著個翠柳一塊兒吃新鮮的點心,因這是糯米的,怕是不消化,因此她與翠柳不敢多吃,剩下的也就放在了陳家。等到了第二天的請早上,她就要與翠柳一塊兒回去國公府。

  翠柳早上戀戀不捨的。

  「這是給你帶的茯苓霜,家裡的雖然不及小雲帶回來的那些精緻細膩,可到底量多謝,你與小雲每天都喝一碗,對你們女孩兒好。」陳白家的就絮絮叨叨地叫雲舒和翠柳捧著許多的東西輕聲說道,「在那大屋裡也不要吝嗇,就算給人吃些算得了什麼?不過是一些吃食罷了。這些紅棗枸杞,小雲你慢慢兒地吃著。銀子是賺不完的,自己的眼睛是要緊的,不要太勞累。還有你,一向粗枝大葉的,不許在府里淘氣,叫人抓住把柄。」她最後點了點翠柳的額頭。

  「知道了。」翠柳輕聲說道。

  雖然她在家裡也有許多不快與煩惱,可是每每見到母親為自己用心,她的心也就軟了。

  因碧柳不知什麼緣故在自己的屋兒里生悶氣沒出來,翠柳倒是心裡更加逞心如意。

  不然叫碧柳知道爹娘給了她這麼多的東西回去,怕是又要吵鬧了。

  「碧柳姐姐身子不爽利嗎?」翠柳是親的,自然不必多問,可是雲舒恪守禮節,便多問了一句。

  「她身子弱。」陳白家的含糊了一聲。

  哪裡是病了,不過是因陳白拒絕拿出兩千兩的嫁妝,秀才相公的婚事怕是要黃了,因此碧柳實在氣得不輕,正躲在屋裡哭著抱怨呢。

  不過這哪裡是陳白家的敢與翠柳與雲舒說的話,含糊了過去也就算了。因對碧柳也沒什麼興趣,雲舒也不多問,知道了也當耳邊風聽了就算了。她們兩個小姐妹叫陳白送到了國公府後頭的角門兒出,雲舒才與翠柳一同進了國公府,就聽見角門不遠的地方傳來了男女說話的聲音。因見前頭是珍珠與一個高大的陌生青年,兩個人似乎還有些拉拉扯扯,雲舒就有些不好走過去,又因角門只有這一條路,唯恐珍珠尷尬,便拉著翠柳一塊兒躲在了角門後頭的角落。

  她心裡倒是有些奇怪。

  珍珠一心痴戀唐三爺,如今把老太太屋兒里的繡活兒都給了雲舒做,一心一意等著給唐三爺做妾,怎麼如今反倒與另一個青年牽扯不清的樣子?

  見那青年雖然高大,可是身上穿的不過是尋常的衣裳,哪怕是簇新的,也料子也十分尋常,且長手長腳看著有些仿佛是莊稼人……雲舒頓時靈台一醒。

  這怕不就是老太太之前給珍珠定下來的那位莊頭家的未婚夫?

  因她之前聽翠柳說過,那位老太太門下的大莊頭家中兩子,一個兒子要娶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珊瑚,另一個就要娶珍珠,雲舒想著這位莊頭在老太太面前必然十分體面,不然也不可能一口氣就能娶到老太太面前這樣的大丫鬟,聽說家中十分有錢,使奴喚婢不說,生活得十分富庶。她今日躲在角落裡看著也仿佛是有些這意思,這青年高大強壯,衣裳雖不是錦緞可也都是整潔乾淨,雖然是個莊稼漢的樣子,可是看起來卻並不畏畏縮縮。

  不過就算看著是個極好的青年,然而與芝蘭玉樹一般的貴公子唐三爺比起來,那也是雲泥之別。

  珍珠……心中戀慕唐三爺,怕是看不上這樣的青年的。

  這青年也僅僅是模樣兒端正罷了。

  果然,珍珠此刻看著那有些手足無措的青年落下淚來。

  她本就是溫柔秀美的婀娜女孩兒,此刻梨花帶雨,那青年一雙手都不知何處安放了。他似乎抬手想要給珍珠擦擦眼淚,可是看了看自己的大手,又有些不敢去觸碰珍珠。雲舒看見這青年腳下全都是些帶來的土產,裡面什麼都有,雖然還不及她們這些小丫鬟頭上的金釵值錢,可是卻明顯都是用心過的。雲舒見這青年拿珍珠如珠如寶的樣子,再想想珍珠的心事,不由有些唏噓。

  「你,你別哭。」那青年有些惶恐地說道。

  「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可是只求你退了你我的親事吧。」珍珠紅著眼眶對這青年輕聲說道,「今生你我沒有緣分。若有來世,我一定報答你的恩情。」她迎著青年突然怔怔的目光含淚說道,「我心裡有人了,若是不能嫁給他,我也不想嫁給別的人。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這份情我不能接受。」她落淚的樣子也很美,雲舒卻不由皺了皺眉,終於明白了之前珊瑚的那份不滿。

  既然早就心裡有唐三爺,當初老太太說要將她嫁給這青年的時候怎麼不開口?

  如今蹉跎了這人這麼多年,一句「不能接受」就完了?

  她抿了抿嘴角,見那青年最後垂下頭一副受傷的樣子,便輕輕搖了搖頭。

  「我知道,我本配不上你。」他輕聲說道,「你既然對我無意,那就算了。」

  他鬆了口,珍珠滿是晶瑩的淚光的眼睛頓時一亮,卻又有些忐忑地問道,「我不好與老太太說不能嫁給你。可不可以……你去與老太太說,不願意娶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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