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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還要等大半年?」顧晚枝詫異,會不會太晚了啊。不過也好,讓紅豆多開開心心玩些日子。

  話音剛落,宋聞崢就微微回眸看了一眼。

  東玉一個愣神,連忙改口道:「也、也不是非得等冬日,等過了夏日炎熱那段時候,秋日便可動手了,對,是我記差了。」

  顧晚枝收起心裡的幾分竊喜,點點頭,「你辛苦了。」

  夫妻倆去主院陪李氏用過晚飯,回來後宋聞崢要去淨房沐浴。

  熱水才兌好,他衣衫半落,就聽身後傳來腳步聲和關門聲。

  宋聞崢側耳一聽心知是誰,動作未停,「盈盈可是有事?」

  腳步聲一停,屏風外的人頓了頓才道:「相公,我、我想幫你洗。」

  說話間人已經踱著小步湊了進來,面上一片羞赧。

  宋聞崢已經邁步進了浴桶,聞言愣了少頃,道:「這裡水多濕氣重,你身子不好先回去。」

  顧晚枝想著要看他身上的痕跡,一手抓著屏風不依不饒地說:「我幫你擦擦後背好不好?」

  她的要求向來很難被拒絕,宋聞崢猶豫著,到底還是同意了,只不過……

  「盈盈,你……」被她拿著布巾前後擦了一會兒,宋聞崢的俊臉上不知何時泛起一片淡紅,忍不住抓了她一隻手,「你要不先回去歇著?」

  他被她作亂地起起落落,全然不能好好洗。

  顧晚枝正看得仔細,除了他身上的陳年舊疤,還有沒有新添的,此時眼眸一轉,另一隻手便撫上他後背那道最長的疤痕,斜著幾乎貫穿了整個後背。

  還記得第一次在孟家武館見到他,就是被他這道疤嚇著了。

  原本她是想轉移注意的,但摸上去之後感受到疤痕的斑駁刺手,顧晚枝忍不住問:「這道疤痕是怎麼來的?」

  「還是之前路過當塗縣的時候,與山匪搏鬥所留下的。」

  當塗縣……

  那便是幫助蘇緲那次,她父親蘇正方的遺體被山匪縱馬拖行面目全非,是他出手相救的。

  宋聞崢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顧晚枝的臉色,見她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心裡說不上是慰藉還是安心。

  顧晚枝自然不會再為了蘇緲的事吃醋,她看了回去:「這般看我作何?我又不是醋罈子,相公一腔正直之心,便是換做任何一人都會贊同你的做法的。

  不過……「說起來,蘇姑娘她還跟著三殿下留在聊城,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了。」

  宋聞崢眉頭微擰,「他們再有一兩日便要回京了,聖上再懲罰他,到底也是自己的兒子,不可能冷落太久。」

  所以,想扳倒蕭臨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和破綻……

  *

  定國公府。

  馬兒嘶鳴停在門口,定國公韓成山微冷著臉下了馬,徑直走進老夫人的院子裡。

  「母親安好。」

  韓老夫人看著書,頭也未抬,「回來了。」

  「是,」韓成山坐到下首,「母親,兒子先前給您寫的信……」

  「我看了,此事,我早已知曉。」韓老夫人終於把目光從書上移開看向他。

  韓成山立刻站起來,「什麼?您知道?那您為何——」

  「重巒!」韓老夫人喝住他,又嘆口氣:「喬氏是有錯,可你也該想想,她已經做了二十年的定國公夫人了,她為何背著你這麼做,你難道不知原因嗎?」

  當年喬氏是有過錯,可這麼多年在內養兒育女操持家務,在外風風光光,誰見了不尊稱一句國公夫人?

  可惜韓成山一直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兩個孩子的出生也都是被迫,除了平日對韓嘉宜寵愛之外,對韓鈺都沒什麼好臉色。

  她輕闔雙眸,滿臉倦色,她老了,也不想再管這兩口子了,但好歹不能讓這個家再出好歹。

  可韓成山不答應,「母親,這不是一碼事,你可知喬氏她背著我要給嘉宜找的那夫婿是誰?兒子這次南下與他同行,才發現……才發現他可能就是錚兒!」

  韓老夫人猛然睜眼,蒼老的眼中閃過震驚與詫異。

  「你是說……你確定?」

  韓成山自然不敢確定,「不能完全確定,可我發現我們二人之血能溶於水中,難怪我初見那孩子便覺得不同。母親,再等些時日,我已派人去邊關查探,也用了些別的法子求證,若他真是錚兒,兒子定能查到。」

  韓老夫人頷首,似是欣慰似是感嘆,「還好,還好沒有與嘉宜成對……」

  *

  兩日後,文忠伯府一輛馬車緩緩駛出,把顧書柳送到了城外莊子上。

  顧晚枝親自帶著人過去查看了莊子布置,確認無誤後方才回來。

  路上,瞧見阿滿神色不明,她叫進來問道:「那日從孟家武館回來後,你便心不在焉的,可是又出了什麼事?」

  冬至也在一旁湊熱鬧地問,「是孟館主又說了什麼?」

  阿滿臉一紅,猶疑道:「他說,他要跟著堂兄孟指揮使去往邊關,入伍行軍,若拼得戰功活著回來,就請我再考慮考慮他,若沒回來,就讓我只當沒認識過他。」

  馬車內主僕三人皆是沉默。

  顧晚枝拍拍阿滿的肩,「你自己決定便是,想等他或是想配人家,我都隨你。」

  阿滿眼眶一紅,剛想說些什麼,馬車忽然一晃。

  「怎麼趕的車!會不會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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