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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無辜,錯的是欺騙,有罪的是我,但很抱歉,我不願意放手,原諒我自私到底。

  等我。」

  右下角署名——永遠愛你的司立鶴。

  善於言辭的司立鶴居然也學會了楚音幼稚的表達方式,那些恥於說出口的化作出自肺腑的文字,承載著司立鶴的慶幸與危懼,一併撞入了楚音心裡。

  窗外有風吹動,吹得院子的草牆沙沙作響。

  楚音一遍遍撫摸過「永遠愛你的」五個字,紅著眼睛嘟囔,「司立鶴,學人精。」

  -

  司秦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還沒倒好時差的司立鶴正在病房的桌子裡辦公,見司秦睜眼叫來醫生護士檢查。

  這一次司秦是突發腦溢血,好在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

  檢查過後,司立鶴送走醫護人員,折回病床前,拉開椅子坐下來,說:「知道自己血壓高就別那麼拼命,還大半夜喝白酒,真當自己還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啊?」

  司秦有氣無力,「我不努力點,怎麼給你托底?」

  司立鶴淡淡道:「我人都在這了,用不著。」

  「你自己回來的,楚音呢?」

  「不關你的事你別問那麼多,我讓護工過來照顧你。」司立鶴站起身端起筆記本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上,「小叔,我想我媽一定很希望我跟你和好,所以早點出院,我還年輕,不想那麼快坐董事長的位置。」

  他說完,開門出去,沉默了兩秒輕輕地笑了聲。

  蠢蠢欲動的老股東對叔侄二人不合一事略有耳聞,本想著司秦一倒攪渾這潭水趁機牟利,沒想到遠在國外的司立鶴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出現在了盛銳的辦公大樓。

  「堂叔,背著我搞什么小動作呢?」司立鶴笑吟吟地端坐在會議室的轉椅上,雙手交疊著,目光巡視過面色各異的股東們,「我小叔是長命百歲的命格,現在就坐不住會不會太心急了點?」

  眾人噤聲。

  盛銳的股票波動了幾天,因司秦的好轉和司立鶴的坐鎮趨於穩定。

  司立鶴每天晚上都會跟楚音打視頻通話,特地定了鬧鐘,確保倫敦是在白天,楚音能夠接到他的來電。

  米婭帶著楚音參加當地華人俱樂部的活動,給他拍了段視頻。

  楚音靦腆地坐在人群中,被熱情的女青年抓起來跳舞,他很拘謹,近乎有些同手同腳,鬧了個大紅臉。

  可他是開心的、鮮活的,比從前更亮麗、靈動。

  如果楚音有個普通的出身,不曾經歷過那麼多風雨,他本該這樣無拘無束地笑著、活著。

  司立鶴一遍遍循環播放短短二十秒的視頻,看到不知道第幾次,一則視頻邀請打斷了他的痴迷。

  是楚音。

  他回國近十天,這是楚音第一次主動聯絡司立鶴。

  畫面亮起,楚音因為運動過後紅撲撲的臉頰映入眼帘,司立鶴幾乎能感受他從每個毛孔里砰砰散發出的熱氣。

  「司立鶴。」楚音的尾音往上揚,脆生生像咬一口的水蘿蔔,「我跟米婭在俱樂部,如果你在的話,我們就可以搭檔了。」

  司立鶴的呼吸變快,他已經很久不曾聽見過這麼歡樂的聲音,「好啊,下次我們一起去。」

  下次,一個多美妙有著無限希望的詞。

  「楚音,跟誰聊天?」一個小麥色皮膚的青年湊到鏡頭前,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這就是米婭說的托蘭?」

  司立鶴看著青年搭在楚音肩膀上的手,「你好,我是楚音的男朋友。」

  「我知道你,我朋友跟你是同屆的校友,聽說你以前讀書的時候很風光,大把人追你。」青年吹了個悠揚的口哨,哈哈大笑,「Lucas的對象跟你見過兩次面就移情別戀,他現在還在生氣......」

  司立鶴真想拿個拖鞋塞進青年的嘴裡,皮笑肉不笑說:「我不認識什麼Lucas。」楚音好不容易給他打視頻通話,他生怕楚音覺得他是個孟浪輕浮的人,急忙打斷,「楚音,我有話跟你說。」

  青年被人叫走,司立鶴觀察楚音的臉色,「你不會信他吧?」

  楚音揉了揉鼻子,嘀咕,「你在倫敦讀書的時候真那麼多人追嗎?」

  司立鶴想糊弄過去,深吸一口氣,「我哪有那麼大魅力啊,別聽他胡說。」

  楚音哦了聲,看不出高不高興,說自己要去參加兩人三足比賽。

  「跟誰?」司立鶴警鈴大作,「跟剛剛那個?」

  「嗯。」

  「不准——」司立鶴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玩得開心。」

  視頻一掛斷,他立刻給米婭打電話,讓米婭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帶楚音回家。

  米婭玩得正在興頭上,「為什麼,楚音很喜歡這裡。」

  再待下去,難保他不會被人揭底惹楚音生氣,遠在幾千里外的司立鶴覺得頭疼,好說歹說才讓米婭同意中止這次娛樂活動。

  晚上司立鶴跟楚音通話,沒看出楚音有什麼不同,既高興又不高興,主動提起,「你想知道我讀書的事嗎?」

  楚音架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搖頭,「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如果人執著於過去的話,日子沒有辦法往下走。

  楚音當著司立鶴的面把今晚的藥吃了,抓著果果入鏡,「跟叔叔再見。」

  明天的太陽依舊會升起,今夜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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