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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不接電話不回消息是在跟人家久別重逢、你儂我儂。

  在她那麼急的時候,他在安慰別的女人。

  舒時燃心裡那種怎麼都聯繫不到人的焦躁感在這一刻到達頂峰,混合著氣憤,沖向眼眶,讓她眼眶發酸。

  她不知道嚴懿是怎麼做到前幾天還在電話里問她奶奶身體怎麼樣,說下次跟她一起去看奶奶,轉頭又在這裡跟別的女人談情說愛的。

  甚至這麼明目張胆,就在同學聚會的包間外,不願找個私密的地方。

  「可是我聽說你都有女朋友了,還跟我糾纏幹什麼?」

  舒時燃聽到女人質問的聲音。

  她也很想知道嚴懿的回答。

  他把她置於何地。

  「依依,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是聽說你也參加才來的這裡,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然而嚴懿的回答里一點關於她的都沒有。

  舒時燃覺得可笑,一股冷意從頭貫穿到腳。

  當嚴懿深情地把女人擁進懷裡,下巴抵著人家的腦袋時,她再也看不下去。

  **

  還在下著雨。

  舒時燃走了幾步才後知後覺自己沒拿傘,就這麼走進了雨里。

  雨水落到她的身上,浸透衣服,碰到皮膚,好像沒什麼感覺。

  「舒小姐!」

  背後似乎有人喊她,聲音被雨聲隔著,有點虛。

  腳步聲靠近,一把黑色的傘撐到舒時燃的頭頂。

  「舒小姐。」

  是會所的人。

  舒時燃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掌心鬆開,被指甲掐出痕跡的痛感蔓延開來。

  她平靜地接過傘,「謝謝。」

  會所的服務生看到她那張被雨水浸潤得泛白的臉愣了愣,微微臉紅。

  怕愣神被發現,他又匆忙移開眼睛,「舒小姐,您沒事吧?」

  這樣的情景,多看兩眼他自己都覺得是冒犯。

  「要不要叫輛車送您?」

  舒時燃:「不用了。」

  服務生又多說了一句:「那您慢點,注意安全。」

  「好。」

  舒時燃沒有現身和嚴懿對峙。

  不管是問他為什麼劈腿,還是問他那個女人是誰,都沒有意義,對結果也沒有影響,只會惹來別人看笑話。

  她不想讓人看到分手吵架的戲碼。

  他們不嫌丟人她嫌。

  會所的人會讓嚴懿知道她來過。

  舒時燃撐著黑色的長柄傘慢吞吞地走在路邊。

  雨從六點多下到現在已經幾個小時了,地面微微凹陷的地方積著一個個淺淺的水坑,從下往上,虛幻地映著暖黃的路燈、深色的地面,和舒時燃走過時,一截垂順濕潤的褲腿。

  路燈灑下的光線照到舒時燃有點泛紅的眼眶。

  她剛才沒有掉眼淚,現在早已經平靜下來,更哭不出。

  撞見那一幕的時候,她既失望又憤怒。

  她一直以為嚴懿跟自己想要的是一樣的。

  她想要穩定的生活和將來穩定的婚姻。

  要不是看重這一點,年初的時候她就不會答應他的追求。

  她到現在還記得奶奶得知她和嚴懿在一起時的表情。

  那是奶奶在爺爺過世後露出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奶奶開心地說,說不定能看到她成家。

  現在,這份期望被打破。

  奶奶那麼喜歡他,每次看到他都要跟他說很多,電話里也經常問起他。

  她也已經把結婚放進規劃里。

  想到爺爺過世前的遺憾和對她的不放心,舒時燃心中生出無助感,眼眶陡然更紅。

  她手中的長柄傘像路旁法國梧桐枝頭的葉子,在雨里搖搖欲墜。黑色的傘面傾斜,把她的大半張臉掩在傘下。

  一輛車從後方的雨中開過來,減速靠近路邊。

  舒時燃一開始沒有在意,直到車停在她的身邊。

  她先看到的是車輪。

  傘往上抬了抬,是輛陌生的黑色庫里南。

  她正要收回目光,後排的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落在陰影里的臉。

  是季析。

  他怎麼在這裡。

  視線對上,舒時燃匆忙壓下傘面,淡淡地說了句:「真巧。」

  她想遮掩的情緒還是通過濃重的鼻音泄露了。

  這種時候她沒什麼心情寒暄,正要走,季析的聲音伴著雨聲傳過來。

  「你來找他是為了萬棱?」

  萬棱是舒時燃舅舅公司的名字。

  「他」指的是嚴懿。

  所以季析知道她來找嚴懿,甚至應該知道她撞見了什麼。

  舒時燃捏緊了傘柄,手指骨節泛白,掌心能通過傘柄感覺到雨一下下砸在傘面上。

  她不願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尤其是季析這樣認識又不怎麼熟的。

  為什麼他非要停下來。換成其他人,可能就當沒看到她了。

  「你知道萬棱的事?」

  她不提來找嚴懿。

  她手中的傘依舊壓低著,露出的鼻尖和下巴被黑色的傘面襯得白而矜驕,透著拒人於千里的意味。

  等了幾秒沒等到回答,舒時燃又把傘往上抬了抬,看向他。

  季析似乎是晃了下神,眸光微閃,從她身上移開,「萬棱集團半個月內被舉牌兩次,關注股市很難不注意到。」

  舒時燃:「被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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