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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料?不,香料絕對沒有這種自然勁兒。」

  一些香料採用相互搭配的方式,展現出層層疊疊的氣息,但這淡香卻不是,它自然清新,就像大自然的呼吸一樣美妙。

  「哼哼,你沒聞過吧?」

  許老爺子得意的眉眼都揚起來了,取過一套攢新的菸灰金晶鑲嵌金絲的瑪瑙茶具,將煮沸的山泉水倒入杯具中,挨個燙過一遍,然後對陶醉在這股越發清甜的香味中的老友們指指點點:「一群土包子,聞過嗎?見過嗎?這是泉水自帶的香味兒,哼,沒見過世面吧。」

  他完全把半個月前自己第一次喝到山泉水時,那副震驚的樣子拋之腦後。

  那個誰誰誰,一向自命清高的覺得他們是土包子。

  咋滴,你洋包子見過這樣奇妙的山泉水嗎?

  幾個老友悻悻的樣子讓許老爺子得意極了,放入茶葉洗茶,沖沸,再次倒出初茶,挨個遞過去,嘴裡招呼他們:「哎呀,都來試試我們家的山泉水,老周價值千金的大紅袍也只有我們家山泉水配得上了。」

  「呸。」

  老周唾了他一嗓子:「真不要臉。」

  不就是泡茶的山泉水嗎?

  還能喝出個虎虎生威?

  還能喝出個一日千里?

  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遞過來。

  許老爺子粗聲粗氣的說:「不服氣你就試試。」

  老周:「試試就試試。」

  茶水還未入口,異香便撲鼻而來。這股異香比起煮沸山泉時舔了三分大紅袍的渾厚香醇,如同青春年少的美人遇上了成熟穩重的將軍,相襯得益,又是一段佳話。

  老周是個品茶的行家。

  一口茶水入喉,初時極為溫潤,這熟悉的溫潤來自大紅袍的滋味,他等待著熟悉的回甘到來,可一股極為陌生的清冽自喉嚨衝擊到舌尖,他下意識脫口而出聲:「咦~」

  這一聲「咦」打破陷入沉默的氛圍。

  幾個喝茶老人臉上露出一種微妙的恍惚之色。

  「呼~」

  一聲滿足,愉悅,舒服的喟嘆聲就像點燃火藥的引子。

  第一個人發出驚嘆後,第二個,第三個人憋不住的附和出聲。

  「味道如何?」

  許老爺子得意洋洋瞥著老友們。

  老周第一個出聲:「你這山泉水……甚是不凡啊……」

  咳嗽兩聲,迫不及待抓住許老爺子的胳膊。

  一向和許老爺子有些鬥雞眼,自詡清高的老周腆著一張老臉,還別說太久沒哄人了,這低聲下氣別有一番滋味的。

  「老許啊,咳咳咳,喝完這山泉水,老頭子感覺肺里輕鬆了啊。」

  他是有嚴重肺病的,早年上了戰場,將領悍不畏死帶頭衝鋒,那爆炸粉塵一波接一波往肺里擠,好不容易熬過了槍林彈雨,勝了兇悍殘忍的敵人,卻有不少老部下倒在各種後遺症上面。

  後來發達了,生活好起來了,可這些病不管看多少醫生都不見效。

  就像附骨之蛆一樣,死死纏著他們,煎熬著他們的命,直到死在塵埃里才能擺脫。

  長長吐出一口氣,像要把肺里的痛苦一吐而盡。

  老周臉上肉眼可見輕鬆起來。

  他摸摸自己的肺部:老夥計,沒想到你還能活過來。

  其他幾個老夥計紛紛點頭。

  「老周的肺塵好了點,我這頭暈目眩耳鳴的狀況……咦,剛剛聽不見了,現在又好了。」

  「你別說,早上起來的時候,好像昨天晚上吹風感冒了,鼻塞難受,現在好多了。」

  「對啊對啊。」

  「太神奇了。」

  一群加起來幾百歲的老爺爺們七嘴八舌,吵得許老爺子耳朵疼。

  「別嚷嚷了,你們屬鴨子的啊?」

  「你說誰屬鴨子啊?」

  老周這脾氣剛點燃,就被許老爺子斜睨了一眼:「山泉水不要了?」

  「嘿嘿,我屬鴨子,我屬鴨子。」

  老周一張紅通通皺巴巴的老臉,硬生生憋出一點生硬諂媚的笑容:「您老宰相肚子裡能撐船。」

  嘿嘿,這個老周也有今天?

  以前打仗的時候,老周仗著自己是參謀部總參謀長,沒少對他吹鬍子瞪眼睛,張嘴「土老包」閉嘴「大莽夫」,哼哼,今天也有他低聲下氣的一天?

  許老爺子可得意了:「行,回頭你們要山泉水的,在群里報個名兒,叫老趙統計一下,每個月初一十五到我家拉水去。」

  一連串拍馬屁的感謝聲,不要錢一樣鋪天蓋地朝許老爺子涌過去。

  這邊許老爺子春風得意,那邊寧寧給同學們分了星空糖。

  「嗷嗚嗷嗚。」

  星空糖拇指大,色澤如夜空,通體呈現半透明狀,放在陽光下一照,整個糖果布靈布靈的可漂亮了。

  「吃糖,大家努力吃糖。」

  因為寧寧的哥哥告訴寧寧只要吃完了星空糖,就能長成大人,所以大家身為寧寧的好朋友,一定要幫寧寧吃糖。

  連一向不愛吃糖的楚狳都分了四顆,今天一整天包括上課在內,大家腮幫子鼓鼓囊囊,努力嚼啊嚼。

  下午放學。

  許晏昭親自來接人,一下車,就被一群小朋友包圍起來。

  「許哥哥。」

  周倩倩膽子大,站在前面:「我們把星空糖吃完了。」

  許晏昭一頭霧水,他要說馬上給你們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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