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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哀家早命人將你抬進慎刑司了。」

  蘭溪肩上的紗布仍在滲血,這平添的虛弱,並不能磨滅她那身周的冷煞之氣。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用這種語氣跟當朝太后說話?」

  「你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也配來訓斥哀家?」

  「再說一遍,哀家來你王府,不是來當階下囚了。」

  「而是作為貴客,來跟你談條件了。」

  「離開王氏,哀家仍是後宮之主,天下鳳表。」

  「可你王氏沒有了哀家,便是那泥溝里妄想改朝換代的亂臣賊子!」

  蘭溪眼神如刀,直刺那婢女。

  婢女似被蠍子蟄了一般,臉色巨變,慘白如霜。

  堪堪往後退了兩步,才反應過來蘭溪話中的意思……

  這位……可是當朝太后啊!

  全王氏加起來,都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頭的尊貴。

  她是被沖昏了腦袋嗎?

  怎敢……怎敢……

  「你先下去吧。」

  史氏嘆了一聲。

  這婢女名喚紅袖,是她乳母的親孫女,也算她半個晚輩,自小將養在身邊,養出了幾分傲氣。

  雖然傲氣,但心裡還是向著她的,有時候,比她那些名義上的外孫女和孫子,還要更貼心些。

  此時叫她出去,也是為了護她,畢竟身份有差,在蘭溪面前說這些話,確實不應該。

  蘭溪看穿了史氏的內心,沒叫她做這個好人。

  冷聲道:「不如你也跟著出去吧。」

  「……您在,這傷口不容易痊癒。」

  史氏噎住。

  看著她那憔悴中仍難掩絕色的五官,嘆了一聲,道。

  「你和你母親的性子一樣,都……」

  蘭溪打斷她。

  「母親在我三歲時才去世的,那時我已記事。」

  「可母親從未告訴過我,她還有一個家在江南,更未告訴我我有一個外祖母。」

  「您這份親戚,我可不認。」

  史氏聲音梗在喉中,心裡酸澀難言。

  當年……

  當年她與嬛兒恩斷義絕……是為了讓她徹底擺脫王氏啊……

  她唯一的血脈,她的獨女,那是她的心頭肉啊。

  如今……

  怎成了這般局面!

  溪兒視她如洪水猛獸……

  可她無半點害她之心啊!

  心頭再多的委屈和酸澀,史氏卻不能顯露在蘭溪面前。

  艱難地扶著紅袖的手,「你既不喜見我,我少來便是了。」

  一主一仆緩緩離開。

  那早候在外面的大夫,應聲進來,提著藥箱,急急行至蘭溪身旁,為她查問病情。

  蘭溪鳳眸微斂,雙手鬆軟地搭在榻上,聞著空氣中鹹濕的血腥氣,自嘲一笑。

  世事……弄人啊。

  ……

  方城距葉城有三百公里。

  中間雖有連綿起伏的祁連山,但山腳下卻修有寬闊的官道,並不影響行軍。

  數十萬軍隊,自北向南,一路浩浩湯湯,驚起無數煙塵,最後,駐紮在了方城三十公里外的山腳上。

  令行禁止的軍隊,在蕭信的指揮下,就地安營紮寨,整兵修馬。

  等到夕陽西下炊煙初起時,前去方城查探的斥候,帶著最新得到的消息,來到了主帥帳中。

  蕭信獨自一人坐在帳中。

  他的面前,擺了一張巨大的沙盤。

  沙盤上,是整個西北地域的地形圖,以歸蒙山、雅魯山、祁連山為界,中間包裹著幾十個大型城池。

  方城,則在最東南的位置。

  只要拿下方城,便可向中原發起正式進攻,等他們跨越了那處冀北平原,便能直達京城,直取蕭長卿命門,逼他退位,為大安朝另立新皇。

  謀反之事……

  在蕭燁登基後,蕭信不止一次的計劃過。

  但那些計劃,僅存於紙面之上。

  他、包括樞北王、赫連軍隊,都未做好謀反的準備,而是在等待那個一擊必殺的時機。

  可惜。

  這份等待,被赫連太妃給打斷了。

  葉城已占,樞北王一脈,包括赫連氏一族,再沒有退路。

  只能咬牙上前。

  帳外,斥候朗聲道:「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報!」

  沙盤前,蕭信將那代表方城的旗幟輕輕推倒,藍色的織錦紋路,被沙土掩埋。

  他擦了擦手上的沙子,不再看那沙盤。

  「進來吧。」

  斥候恭身進入帳中,單膝跪地,將方城內打探來的消息,匯報給蕭信。

  「將軍,朝廷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們下一步的動作,已提前派軍隊過來鎮守方城,如今方城城樓上的士兵,比一個月前多了三倍不止,就連武器,都精良許多……」

  「屬下潛入城中,還聽城內的百姓道——」

  「今夜方城要設宴,迎接來自京城的大人物!」

  大人物?

  蕭信將那沙盤推至一旁,雙手撐住桌面,鬍鬚密布的苒面,布滿了讓人生怖的壓迫感。

  「那座四方城中,能有什麼大人物?」

  「司空印那老匹夫親自來了?」

  「一個刀都快提不起來的老頭子,還能上馬殺敵?」

  「若再年輕個二十歲,這司空印或許還有幾分威脅,可二十年後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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