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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鈺然眼底划過一抹失落。

  他攥緊手中之物,咬了咬唇,試探道:「此物極為重要,兒子也有些著急,不如母后……」

  蘭溪拍了拍他的肩膀。

  語氣強硬,「乖,等一會,母后也是急事。」

  語罷,不再給蕭鈺然說話的時間,提著裙子,匆匆朝耳房走去。

  第183章 風雲乍起

  很快,一行人的身影,和滿殿的衣衫顰影,皆消散在月門處。

  原本匍匐在地的宮人,緩緩起身,對蕭鈺然行了禮後,匆匆退離此地。

  蕭鈺然一身竹青色長衫,一隻手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一隻手,緊緊捏著一個錦袋。

  裡面裝著……想呈給蘭溪之物。

  往日回到芝蘭殿,只覺幽深僻靜,風雅瀟灑。

  今日,卻覺得無比寒冷。

  好似他用盡全力,也不是這芝蘭殿的人,融不進芝蘭殿的日常,也做不了太后娘娘的親生兒子。

  蕭鈺然眉眼之間,失落之色愈來愈重。

  一旁的小廝,有些心疼。

  他家郡王,日日潛心苦讀,百般忍耐刻苦,一是為學些本事,二則是為了能讓太后娘娘放心,不負這個養子的身份。

  可無論郡王再怎麼努力,在芝蘭殿中,永遠都是外人。

  十歲的少年,最是情緒敏感的時期,每次郡王見過太后娘娘,回到房內,都會悶悶不樂許久。

  他作為奴才,沒有那個資格出言去勸慰,也沒本事讓蘭太后改變態度。

  只能嘆了一聲,小聲道:「郡王,待會兒太后娘娘還要折返,不如咱們在此等候?」

  「太后娘娘神色匆匆,衣襟之上,還有血腥氣,應是遇上了什麼變故,這才沒時間和您詳聊。」

  少年的眸光微抬,看著那月門盡頭,掩不住的擔憂。

  「是嗎?母后身上有血腥氣?」

  「既如此,我也不過去給母后添亂了,就去主殿等著吧。」

  誰料,這一等,便到天黑……

  ……

  另一邊。

  蘭溪匆匆趕到耳房。

  雙喜正和其他太監一起,將屋內久未晾曬的箱子抬出來。

  見蘭溪來了,忙鬆開手中之物,用衣襟擦了擦手,快步走來,聲音懊惱。

  「主子,您怎麼親自來這等地方了!」

  「人多物雜,髒了您的裙角可如何是好!」

  「您放心,揚州的信件奴才一直隨身帶著呢。」

  雙喜又將手奮力往身上又擦了幾下,接著將掩在懷中的信件,小心翼翼地遞給蘭溪。

  「揚州送來的,似乎是急件,送信的小廝面色不怎麼好,說讓您務必快些拿主意。」

  蘭溪眉頭一皺。

  她快速翻開那信件,本以為能見到父親密密麻麻的字跡,沒想到,薄薄的一頁紙,上面只單寫了一個字——

  亡。

  接著,還有一個帶血的手印,壓在白紙的下方。

  手印的紋路,清晰可見。

  這像是……

  父親的掌紋!

  蘭溪呼吸驟停,血液倒灌湧上腦門,鋪天蓋地暈厥感讓她站立不穩,她捏了捏信封,發現那信封之中還有一物——

  蘭溪強撐著精神,從眩暈之中抽出幾絲清明,將那信封里的東西倒出來。

  一枚戒指。

  素銀的。

  上面雕刻著細小的梅花。

  又薄又細的戒指,卻是父親多年未取下身的物件!

  因為這戒指……是母親雕刻的!

  是母親留給父親的遺物!

  亡……王……

  母親的母族,那個前朝未死絕的皇族,隱在民間,蟄伏多年,如今終於露出了爪牙,要向蘭氏……向大安朝宣戰了。

  父親的貼身之物在王氏那裡。

  父親呢?

  是否也成了王氏的人質!

  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蘭溪一把扯過那惶惶然的雙喜,質問道。

  「送信的人呢?在哪兒!」

  雙喜不敢拖延,急忙匯報。

  「送信的是個生面孔,奴才從前也未見過。」

  「手裡拿著蘭府的令牌,說從前送信之人,被調到了別處,往後由他接手。」

  「奴才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他叫趙華,是府里的家生子,父母都在蘭府做工,忠心耿耿。」

  「奴才想著給您送信要緊,便讓他先走了。」

  「這會有一個時辰了,只怕這趙華……早已離宮了。」

  蘭溪抓緊手中的信封,聲音發啞。

  「他不是蘭府的人!」

  雙喜一驚。

  一旁的腮雪也急忙問道:「主子您怎麼知道!」

  蘭溪深吸一口氣,聲音卻仍難掩澀意。

  「父親曾同哀家講過,華叔從前便姓趙,名趙華,來了蘭府後,得了祖父青眼,改為蘭姓。」

  「但華叔打理蘭府幾十年,勞苦功高,積威慎重,底下有哪個人敢跟他重名!又有哪個家生的僕婦,敢給自己孩子取名姓華!」

  「所以,送信之人,不是我蘭府之人!」

  蘭溪強按住狂跳的心臟,大腦飛速運轉。

  「差三支兵馬,第一支搜查這趙華是誰,令牌哪裡來的,原來送信之人去了哪兒!」

  「第二支兵馬堵住各大城門,從此時起,但凡出城之人,無論是否達官貴族,無論身份為何,統一盤查之後再放行,一個也別錯漏!以防這趙華逃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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