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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仰被他拉進屋裡,直奔二樓臥室。

  她腿軟地摔坐在毛絨地毯上,隱約覺得一場暴風雨降至。

  玻璃窗外是艷陽高照的天,這裡的夏季太長,白晝也長,晚上7、8點才迎來夜幕。

  嗆人又凜冽的煙味先傳過來,段宵咬著煙,緊抿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被煙霧遮掩,看不清那雙深眸里的思忖。

  煙沒抽完,砸進玻璃水杯里,呲啦一聲熄滅火光。

  他在解腕錶,單手多少有些不便。於是動作像慢放的電影,每一秒都格外磨人。

  錶盤砸在茶几上,哐當一聲響。

  男人往前走近幾步,半跪在她身邊,嗓音冷:「我是不是給了你什麼錯覺?」

  夏仰蜷緊手掌,沒看他,也沒回話。

  被他一隻手拽著腿拖過來,連好好脫她身上那條裙子的耐心都沒了,純靠撕扯。

  扯痛她肩胛,段宵也像聽不到她的喊痛聲般,低謔:「死都不怕,還怕痛?」

  這場情事註定不會輕鬆,是他在泄怒。她捱不住的時候,有意去掐他的傷口,血立刻從繃帶里滲了出來,他也置若罔聞。

  血在涌,他低喘聲漸重,把她弄得更狠。

  就算他傷了一隻手,兩個人的體力也懸殊。皮帶扣住她兩隻手腕,禁錮在床頭。

  看清她眼裡的怨恨和不甘,總好比對著她在莊園裡那些拐彎抹角的試探和心機。

  前幾回都聽她的話收著勁兒,今天完全不留情面,夏仰也是鐵了心不求他。被子上、地毯上,包括她身上都染了紅。

  他這麼有潔癖的人,從始至終居然沒去浴室一次。

  家庭醫生在他們結束後的二十分鐘裡,拎著醫藥箱趕過來。

  段宵在樓下抽菸,抽得太兇,一下堆了四五根在旁邊。幸虧私人宅院沒煙霧警報器,否則不知道得響多久才停。

  烏煙瘴氣的樓下瀰漫著青霧。

  醫生站在職業角度,心裡自然諸多不滿,卻也皺著眉不敢教訓這位肆意妄為的病人,只盡職把那縫針開裂的傷口又依次縫好。

  又開了止痛藥和消炎藥,多叮囑了幾遍才離開。

  手部在麻醉狀態中,暫時感受不到疼痛。段宵背脊肌肉上的汗還沒幹,閉著眼靠在軟墊椅背上,安靜了片刻。

  他不喜歡傭人進入他的私人領域,因此保姆、工人們極少在僱主在家時進入這套主屋,此刻就寂靜到聽不到一點聲音。

  二樓臥室里的夏仰也沒動,她精疲力盡,身上蓋著條薄毯,手腕已經被皮帶磨出泛紅的勒痕。

  可是桎梏依舊沒解開,她也沒力氣解開。

  聽見樓道上的聲音,門沒關上,一道修長影子立在那。

  她看過去,段宵拿著消炎藥進屋,坐在床沿上,在處理她虎口那破皮的傷處。

  其實幾個小時過去,快要結上一層薄薄的痂。

  傷口只是破了皮,可她皮薄白嫩,沒受過什麼傷,顯得那抹血紅也特別鮮明。

  夏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嗓音嘶啞:「不會是最後一次。」

  她說,用自己的命來威脅他,這種事不會是最後一次。

  段宵眼皮微動,沒搭理。只低垂著眉眼專注給她傷口消毒,年輕鋒銳的五官被房間內的熾白色燈光暈得朦朧。

  「原來你不是想和我玩遊戲。」她盯住他臉上的每一處變化,攤牌,「段宵,你還喜歡我?」

  最後那句話是疑問,又難以置信的語氣。

  甚至帶了點事不關己的幸災樂禍。

  這副攥住把柄不鬆口來談判的樣子到底像誰。才和他待了一個多月,就已經把他學了十成十。

  「明天駱星朗會過來。」段宵臉色比她還冷,眉骨英挺,淡漠的臉色俯瞰著她,「你說他應該看到什麼?」

  夏仰唇微動,還沒說出話來,就看見他拉開床頭櫃,拿出了一桿紋身機。

  冰冷的機器划過她胸口。

  他在打量她的驚嚇表情之餘,目光也沉:「我第一次給別人紋,你最好別亂動。」

  畢竟這東西的針尖不長眼,扎進去就會在哪個小孔里留下墨水。

  夏仰意識到他沒有在開玩笑,退縮的腿被他壓住。

  尋尋覓覓的,紋身機在她左邊胸口下方利落地落筆。他用左手,不算順暢,但也沒耽擱速度。

  紋了DX兩個字母,標誌著是他的所有物。

  她咬緊牙關,痛到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滲,緊咬的唇齒被他食指抵開。

  「要見他嗎?」段宵放下東西,輕描淡寫地說,「這社區寸土寸金,周圍有不少流浪漢、黑幫盯著,會不會又有輛不長眼的車亂撞人?」

  夏仰聽到這裡,後脊僵硬。

  他壓制住她的手,額頭和她親密相抵,親了親她的臉頰,又輕笑:「或者,你想見見妹妹、室友、中歌院的那些同事?」

  她自認為能談判的籌碼好像沒什麼用,掐住自己手心的指尖脫力地垂下,索性閉上眼不再看他。

  第二天下午,房子裡確實有客人來訪。

  是不是駱星朗,夏仰不知道,她沒見,也不想下去見人。段宵沒強迫她下樓,只給她留下一封信。

  是溫雲渺在半個月前手寫的。

  【姐,我聽你劇院的人說你跳舞受傷,在國外做封閉式的康復訓練,用不了手機,難怪一直不回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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