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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之,我剛剛打電話去你家,伯母說你走了,你在市區的公寓嗎?”謝易之在車上接到秦泊的電話。
“沒有,在路上。”謝易之在車流中慢慢開著。
秦泊立刻道:“你別去了,我表妹好像要過去找你。”
謝易之下意識踩住了剎車,直接將電話掛了,掉頭往華恆道的住所開去。
大晚上的,華恆道除了路燈亮著,周圍安靜的像另一個世界。
謝易之慢慢走到自己的公寓,最後停在門口看向對面的某樓層亮著的燈若有所思。頓了頓還是低頭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公寓進賊了。”
在對面某樓層公寓好好寫著曲子的黃啾啾:“……”
等黃啾啾放下筆,走到陽台,低頭果然看見下面的謝易之。他一身黑色雙面昵大衣,立在公寓門口,俊美的面容在路燈下明明暗暗,有一瞬間讓周遭的一切有種失色的感覺。
“我想岔了。”謝易之也看見了黃啾啾,說罷他掛了電話,走進自己的公寓。
看著對面的公寓燈亮起,男人打開窗戶時,黃啾啾抿了抿唇朝對面問了一聲:“你怎麼不在家過年呀?”
本來公寓之間距離不遠,街道又安靜的離譜,謝易之輕而易舉便能聽到黃啾啾的聲音,他站了出來反問:“你又怎麼在這裡?”
他可沒忘記之前黃啾啾一直問自己楓葉樂團什麼時候放假的事,急著要回老家過年,怎麼大年初一晚上還在華恆道。
“你買了二胡嗎?”黃啾啾極其生硬轉換話題。
“……”謝易之盯著對面那個傻子看了好一會才開口,“買了。”
“嗯,好好練。”黃啾啾丟下一句便落荒而逃。
連一點情緒都藏不起來,像個小孩子,謝易之眯了眯眼想。回到房間,看著角落裡快生灰的二胡,謝易之直接拎起來去找某人。
門被敲響的時候,黃啾啾縮在沙發上發呆。她愣愣聽著外面的敲門聲,半天沒動。最後謝易之只能重新打電話進來:“開門,學二胡。”
黃啾啾連忙把茶几上的稿子全都合攏放了起來,然後才慢吞吞過去開門。男人拎著一個二胡站在門外,不像是學東西,倒像是上門問罪的。
“我二胡拉得不好,你知道的。”黃啾啾小聲道。
謝易之霸道地擠了進門,丟下一句:“那就練。”絲毫不記得自己以前專門找上門讓人家別拉。
黃啾啾只能關上門,跟在後面。
“你被逼婚了,還是失戀了?”謝易之極其自然坐了下來,一個人霸占了大半邊沙發,見她不說話又道,“不是?那就是和黃希月吵架了?”
小傻子不管什麼時候說話都帶著愉快的調子,他還是頭一次看見她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我教你拉二胡。”黃啾啾再一次淋漓盡致演繹了如何生硬轉移話題。
謝易之沒再多問,從琴盒子裡拿出一個看起來就很貴的二胡,示意黃啾啾教他。
“二胡有內弦和外弦,這個是琴頭,這個是琴皮……”黃啾啾立刻開始將二胡的結構說了一通,聽起來就很專業。
只是謝易之又不是沒聽過她拉二胡,其聲音比鋸木頭難聽多了。
“你跟著我拉。”黃啾啾將自己的二胡擺好,放在大腿上。謝易之有其他樂器的經驗,很多基礎的樂理是可以跳過的。
謝易之遞過自己新買的二胡:“你拉我這個,我們換一下。”他要為自己的耳朵著想。
猶豫了半晌,黃啾啾接過謝易之的二胡,小心翼翼將自己的二胡遞了過去。
因為是剛開始學,黃啾啾教的只是基本操縱,比如全音符、二分音符以及四分音符。
謝易之聽後不由自主挑眉:即便是他沒有學過二胡,也能聽得出來這些音拉得非常飽滿好聽。
“你拉得……不錯。”謝易之頓了頓把話給壓了下去,他想問黃啾啾是不是故意拉得那麼難聽的。
樂器一通百通,謝易之上手很快,沒多久基本的音符都理解了,只是偶爾半途還會拉出刺耳的聲音。當然這也和二胡質量太差有關。
“只有這麼多了……”黃啾啾抿唇特別小聲道,“媽媽只教過我這些。”
謝易之一愣,他為人雖冷淡,不代表不會觀察他人。相反除卻音樂天賦,他還遺傳了父親看人的本事。從一開始他便覺得黃啾啾對黃希月太過親近,好像把全部的感情寄託都傾注在黃希月身上。現在聽她這話的意思……
“你餓了麼?”謝易之突然出聲。
“什麼?”黃啾啾茫然抬眼看去。
“我餓了。”謝易之放下二胡,又拿走了對面黃啾啾懷裡的二胡,“今天你教了我二胡,請你吃飯。”
若是秦泊此刻在這裡,一定會驚訝自己好友判若兩人的做法,不是說好冷峻小王子人設,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謝易之只是不想看到某人一副強壓著快哭出來的模樣,大過年的,哭,總是不好的。
反應慢半拍的黃啾啾最終被謝易之揪上了車。
臨時起意是要付出代價的,大年初一便是再繁華的城市,大家也會齊齊呆在家中。謝易之開著車快繞定城一圈,最後才找到一個開著的小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