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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討厭這種軟弱的無力感,也討厭什麼也做不了的自己。

  熬過今晚就會好了。

  我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道。

  不多時耳邊響起水聲,我睜開眼,看見邢安手裡拿著水盆和毛巾去而復返。

  邢安脫了外套,拿出衣櫃裡的睡衣,托起蜷在被子裡的我,將我抱進懷裡,用擰到半乾的熱毛巾擦拭我汗濕的後背。

  生病實在是太難受了,難受得我直接落下淚來。

  我趴在邢安的頸窩,聲音微弱地啜泣。

  邢安替我擦了背,又擦了擦我的脖頸和前面汗濕的皮膚,把睡衣給我換好,用洗過的熱毛巾擦了擦我哭過的臉。

  又一滴淚珠滾落眼睛,我低下頭,感覺意識好像漂浮在空中,姜遠修的聲音在耳邊模糊地響起來,我開始無端心慌起來。

  邢安放好枕頭,回身來抱我,我伸手扯住他的毛衣,將手推在他的肩膀上掙紮起來。

  「他還是不打算放過我。」

  我搖了搖頭,意識開始不清醒起來,推拒的力氣越來越大,帶著哭腔對邢安道——

  「那你放過我吧。」

  邢安面色一凜,俯身下來壓住我,低頭咬上了我的唇。

  我吃痛低呼,邢安攥住我兩隻手的手腕,偏頭吻了上來。

  微涼的鼻尖蹭過我的臉頰,淚水再次從眼尾涌了出來。

  這個吻一開始有些發狠的意味,邢安伸出手撫上我的臉頰,感知到我又哭了之後便越發溫柔起來。

  心臟狂跳不止,我仰起脖頸,推在他身上所有的力道都被這個綿長的吻卸掉。

  邢安喘息著,眼睛裡盛滿欲望的光,分開後懲罰性地咬了一下我的唇,在我耳邊咬牙切齒地低語——

  「你休想。」

  邢安伸手將之前掀開的被子重新拉了上來,而後用強硬的態度將我鎖進他懷裡。

  我能感覺到他扣在我腰後的手正在用力,邢安將下巴枕在我額頭上,奪走了被子裡一半的空間,侵略感十足。

  「一點了,不許鬧了,早點睡。」

  柔軟的指腹擦了擦我的眼尾,剛剛還脹痛的大腦在一刻也不停的心跳聲和近在耳邊的低沉嗓音中鎮靜下來。

  耳畔呼吸聲明顯,我能清楚地感覺到邢安正在隱忍,於是也默不作聲地閉了眼,第二次讓他在我家留了宿。

  休整了一夜,沉重的不適感褪去,周身發了汗,燒也退了。

  我洗過澡,換了新睡衣開門,餐桌上只有一碗尚溫的清湯麵。

  我坐下來安靜地吃完,外面天光初亮,是個愜意的早晨。

  我破天荒第一次產生了想要請假的念頭,於是也真的這麼做了。

  陳遠找林靈問出了昨天的來龍去脈,半小時後打來了慰問電話。

  「我現在沒事了,就是剛生過病,想要暫時休息一下。」

  「也好,也差不多該輪到你這個工作狂休息了。」

  陳遠笑著掛斷了電話,我把空碗洗完,出門打車到林靈的酒店拿車。

  佛串被我扔在車上,我盯著圓潤的珠子微微出神。

  寺廟離這兒不遠,開車過去不過三十分鐘的車程。

  到的時候,我捐了些香火錢,元善大師拿著掃把,剛好掃過門口,見我正在捐贈,便雙手合十向我行了佛禮。

  「大師依舊風采依舊。」

  我雙手合十,還了佛禮,腕骨上的珠串暴露在大師眼前。

  大師恍然,笑問我道——

  「施主可有等到你的正緣人回頭?」

  我面露苦色,淺笑而不語,大師看了我一眼,繼續道——

  「當初施主正緣之人為了施主,連續三月前來求緣,年紀輕輕,執念卻是頗深。」

  大師笑著,望向了我手腕上的佛串,繼續說道——

  「也正因他種下的因,才有了現如今再續前緣的果。」

  「施主切記好好珍惜。」

  大師雙手合十,拿著掃把離開,我望向院裡那顆青松,心裡五味雜陳。

  連登三月寺門求來的東西,足見誠心。

  倘若他是真心待我,又怎會在我提出分手之時如此決絕,半分猶豫都沒有,仿佛對待陌生人一般絕情。

  我下了山,飢腸轆轆,開車到酒店用了一餐,而後打開微信,給程協發了消息。

  ——今天有空嗎?昨天的診費還沒結。

  十分鐘後,程協給了回信。

  ——下午三點之後有空閒。

  我看了眼左手的手錶。

  現在開車過去,時間剛好。

  醫院裡看診的病人很多,我在門診房間外等了一會,程協打開門走了出來,看見我坐在對門的椅子上,便對我招了招手。

  「不用七折,直接告訴我出診費就好。」

  「本來也沒想要你的出診費,結藥錢就行。」

  程協擺擺手,對護士站的護士囑咐了幾句,我結過帳之後便帶我去了外面放風。

  「光明正大翹班?」

  「這是我的午休時間。」

  程協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飯糰吃了起來。

  我折返回醫院,坐電梯去了樓下的便利店,買了根香腸,買了瓶維生素飲料,又挑了個兩個冰皮蛋糕結帳。

  我從醫院大門走出來,把手中的袋子遞給程協。

  「喏,你的出診費。」

  「那我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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